第四十六章(第3/4頁)
郁岑一直把這句話記在心中。
*
“吱——”
是房門被打開的聲音。
殷予懷擡起眸,入眼依舊是茫茫的一片黑。
“公子,醫堂的大夫來了,為公子診脈。”
殷予懷眸緩緩垂下,手被楊三托舉起來。
郁岑先是打量了一下四周,看見房間角的炭盆時,望向了殷予懷霜白的臉。
觸碰到殷予懷手的那一刻,一股如玉的寒涼從指尖相碰的地方傳來,郁岑冷著臉,細細開始把脈。
過了許久,直到郁岑額頭有了細小的汗珠,才示意楊三可以了。
...
殷予懷又聽見了關門的聲音,但他已經來不及反應什麽了,垂上眸,便昏睡了過去。
周圍的炭火細細地燃著,整個屋子如火爐一般,但昏睡過去的殷予懷依舊是一張蒼白的臉,脖頸上青色的脈絡極為明顯。
*
郁岑到了院子之中,楊三遞上紙墨筆硯。
郁岑執筆,還未寫方子的時候,冷聲問了句:“從來不曾開口說話嗎?”
楊三點頭,確定說:“這幾日我一直守在公子身旁,從來沒有看公子說過話。不僅是清醒的時候,就連昏睡中,也從未呢喃過一聲。”
郁岑蹙眉,猶豫了一下:“按照藥效,如今的昏睡、發寒都是正常現象,但是目不能視,唇不能言,便有些奇怪了...”
楊三擔憂地看著,隨後說道:“可還有辦法醫治?”
郁岑搖頭:“尋得到病根,方可醫治。但是現在,尋不到病根,無從下手醫治。當初之所以能夠將殷予懷救回來,是因為那兩顆藥和他身體之中的毒是可以相克的。又因為不是在半個月之後,而是在五天之內,所以雖然重創了殷予懷的身體,但是不至於丟了性命...”自言自語說了出來,郁岑才發覺自己在楊三面前說的多了些。
郁岑看著未曾察覺的楊三,吩咐道:“這幾日,屋內要燒著炭火,但是要把窗戶打開。我會給你開幾個方子,你一定按照順序給殷予懷服用。”
說完,郁岑開始提筆寫了起來。
郁岑寫完之後,楊三將他送到了門口:“多謝郁公子,如若沒有郁公子,公子可能就...”
見楊三是這番態度,郁岑也就慢慢忘記適才的失言。
楊三看著郁岑走遠,擡起的眸顫抖了一瞬。
那個暗室的一切開始倒映在他腦海之中,他顫抖著手,想到了剛剛郁岑的那一番話。
...世間沒有如此巧合的事情。
楊三緩緩握緊拳,卻不敢做什麽。
半年之中,殿下故去的消息已經傳遍了整個大殷。
這雖然是公子原先的安排,但是內裏的一切其實都已經亂了軌。
當初書青公子因為殿下在汴京的安排,不得不先行離開。書青公子離開之際,殿下已經失去了呼吸。但是在書青公子離開小院的一刻鐘後,整個小院就被幽州王的軍隊給圍住了。
梁鸝從轎子上下來的那一刻,他還以為梁小姐是來給公子送行的。
直到他被沖上來的人架住,跪在地上。
郁岑一把打開了還未封上的棺材。
從始至終,梁鸝,就坐在軟椅之上,柔著眼,溫柔看著一切。
後來他和公子,都暗中被梁小姐帶回了幽王府。
被關進暗室的那一刻,他才知道。
一切同他所想的,完全不一樣。
...
即使已經過了半年,楊三還是不能忘記梁鸝那雙在昏暗燭火下溫柔到極致的眼。
一想到暗室中的一切,他就渾身瑟縮、顫抖、發冷。
從他們來幽州的第一天起,梁小姐就出現在公子身旁。
原來...原來,一切都是故意的。
但是直到剛剛,楊三都未想到,原來梁鸝,安排的,從來不止是相遇那麽簡單。
但...楊三顫著眸,不敢推開門。
即便知曉公子此時看不見,他也怕公子察覺出異樣。
梁鸝未必就不是故意的,郁公子最聽梁鸝吩咐了,如若梁鸝沒有首肯,剛剛那些話真的能被他聽見嗎?如若是梁鸝故意的,這會不會又是一場陰謀。
楊三不敢下定論。
但即使郁岑只是不小心說漏了嘴,今日的一切不是梁鸝特意安排的。
他又能如何呢?
楊三不由得有些絕望和窒息。
如今他們在幽州,無數雙梁鸝的眼睛盯著他們。
憑借他一人之力,如何都不能平安將公子送出幽州。即便僥幸出了幽州,公子的身體,如若沒有郁岑醫治,也不知道能否痊愈...
更何況,楊三蹙眉,如若公子知道梁鸝便是霜鸝...
楊三已經不敢想,事情復雜地超出了他的想象。
作者有話說:
謝謝大家的關心,我會繼續加油的,啾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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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憐的狗子,先為你點個小蠟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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