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三章合一) 全在她一念……(第4/6頁)

從他口中,臻臻知道外面仍然在亂,甚至比之前更亂了,因為原本的皇帝死了,幾個皇帝的兄弟,也是她兄弟的人,互相打來打去,今天東風壓倒西風,明天又是西風壓倒東風,看似是幾個王爺們之間的內鬥,可背後,卻處處都少不了各大世家的影子。

其中自然也包括她的夫家,盧家。

甚至更準確一點,她的駙馬,盧玄起。

她,樂安公主失蹤的消息沒有傳出一點點,仿佛無事發生,仿佛她仍好好地待在公主府,盧玄起仍舊每日錦衣駿馬出行,在她的各個兄長之間遊刃有余,每個人都求著他的支持,比之臻臻的親兄長做皇帝時,還要風光無限。

“……聽說魯王還給他進獻美人,卻被他拒了,說家有愛妻,不敢承受。”齊庸言隨意笑著跟她說著聽來的八卦。

臻臻嘴角露出譏諷的笑。

齊庸言察覺到她的表情,納悶問:“怎麽了?”

她搖搖頭,沒有說話。

這樣的日子,過了一個多月。

一個多月後,臻臻的腳傷早就好了,能下地,能做事,除了帶孩子,甚至能幫著齊庸言做飯洗衣掃地,最後甚至還在茅草屋前面的空地上一點點整出了一小片菜地,撒上了菜種。

一開始當然是不順利的。

這些事,她從來沒有做過,於是做飯燒糊,衣裳洗不幹凈,掃地掃地滿屋灰塵……齊庸言讓她不要做了,等他回來再做也是一樣的。

但這次換臻臻不肯了。

不會做就學,沒有人天生什麽都會,也沒有人天生什麽都不會,她又不是傻子,別人都能做的簡簡單單的家務活兒,她怎麽就不能做了?

她憋著一股勁兒,看齊庸言怎麽做,她跟著學,沒過幾天,就學地有模有樣了。

於是她便包攬了所有自己能做的事,讓齊庸言專心在外面跑,甚至有時回來的早了,還能借著未落盡的天光看一會兒書——是的,齊庸言甚至還讀著書,哪怕飯都吃不飽了,他也沒把書賣掉,而是一有空便看書,有靈感想要寫什麽時,沒有紙筆,便用樹枝在黃土上寫寫畫畫。

“戰亂總有結束的一天吧?等到結束時,我現在用的這些功夫,不就派上用場了?況且,讀了幾十年書,就為有一日能為這江山,這百姓,獻上些許綿薄之力,如今放棄,豈不可惜?”臻臻問他為何如此艱難還要讀書時,他笑著如此回答道。

那一瞬間,臻臻覺得他的笑容是那般的耀眼,以致她胸膛發堵,眼眶發酸。

可是,即便齊庸言的願望如此美好,戰亂卻又何時才能結束呢?

甚至不僅僅是外面的戰亂,就連他們當時容身的那個小小茅草屋,都隨時有可能被摧毀。

臻臻和齊庸言在一起的第二個月,外面才終於傳來樂安公主失蹤的消息,而京城裏,也突然多了搜尋她蹤跡的金吾衛。

“……這會兒是魯王占上風了,把其他幾個王爺都趕到了京城外,秦王昨夜被流矢射中死了,剩下幾個,也不知道能撐到幾時,總之這會兒京城是魯王的地盤,剛一控制住,便下了命令要全城搜索樂安公主,和樂安公主身邊帶著的,先皇唯一留下的承平皇子。”

齊庸言說到這裏時,聲音忽然頓住,看了臻臻一眼。

見她沒什麽反應,才松了一口氣,又說魯王的搜索應該也就這幾日,畢竟比起一個還在繈褓中的嬰兒,還是城外虎視眈眈的幾個成年王爺更有威脅。

臻臻微笑著點點頭。

然而局勢並沒有如齊庸言說的那樣輕松。

對於樂安公主的搜索越來越緊,哪怕臻臻已經將面容掩飾地與以往全然不同,又跟齊庸言假扮夫妻,卻還是在應對搜查的金吾衛時,免不了受懷疑。

“沒事的,沒關系,別害怕,有我在。”齊庸言什麽都沒有問,她將面容塗黑也好,主動提出和他裝作夫妻也好,都沒有問,只是在她緊張地身體都忍不住發抖時,把她抱在懷裏,拍著她的背,如此說道。

臻臻朝他笑笑,說:“我不怕。”

她真的不怕。

她只是擔心。

擔心她護不住胞兄唯一的子嗣,擔心她見不到戰亂結束天下太平的那一天,更擔心完全無辜的他,會因為她的原因而被牽連。

別的她把握不了,但起碼最後一個,她可以做到。

於是,在又一次驚險地躲過金吾衛的排查後的當天夜裏,她帶著孩子,離開了居住了一個多月的,屬於齊庸言的那個小屋。

從此顛沛流離。

從此驚險叢生。

從此無所依靠。

很難,很苦,可她到底捱過去了。

捱到戰亂終於平息,捱到世家分割好勢力,捱到許多人都死了,她的駙馬,她的兄弟,她的許許多多曾經熟悉的親朋……

皇室凋零,無數勢力拉扯之下,終究沒有誰敢不顧其他家,直接奪了李氏江山,而是想起外面似乎還有個孩子,有著最正統的皇位繼承資格,卻才僅僅五歲,正是軟弱可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