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第2/6頁)

這個報酬太豐厚了,而且不用她真的生孩子,月娘意動:“奴家聽夫人的。”

許殊輕輕拍了拍她的手:“那你好生伺候老爺,把老爺伺候高興了,我另外有賞。”

重賞之下,月娘伺候薛平貴越加用心。

她在歡場賣笑十年,接觸的男人不知凡幾,對男人心思的把握自是細膩敏銳,幾天下來,她便摸透了這個男人的性格。表面重情義不好美色,端是個正人君子,但其實極喜歡女人的溫柔小意。於是她將姿態越發地放得低,對薛平貴那個溫柔如水、百依百順。

薛平貴這輩子春風得意,可以說是一切都極為順利。但他心裏也不是沒有遺憾和自卑的。

他兩次娶妻都是高門貴女,門第一個塞一個的高。這樣的姑娘能夠對他死心塌地,少不得需要他伏低做小,刻意討好,不然那麽多光鮮亮麗的世家公子哥,人家憑什麽看上他?憑他不洗澡還是憑他穿得破破爛爛?

現在他雖然當了國王,可在代戰面前還是要矮一頭,連離開都要偷代戰的令箭,其地位可想而知。這人嘛,跪久了,可不就得找補,而這一切,他如今都在月娘身上找補回來了。

他從未見過如此溫柔順從嫵媚的女子。這是跟王寶釧和代戰完全不一樣的女人。對於這樣一個千依百順,還多才多藝的女子,哪個男人能硬得起心腸來呢?

於是,接下來幾天,許殊就聽到薛平貴房裏時常傳來悠揚悅耳的琴聲和個個如銀鈴般的笑聲。薛平貴再也不提去找魏虎麻煩之事。

很好,許殊讓小紅燉了鱉魚補腎湯,準備好好給薛平貴補補,早點成事。

但薛平貴的身體似乎不大給力,鱉魚都吃了好幾條,也不見動靜。

許殊等不急,找來月娘,正欲問她秦樓楚館裏有沒有什麽合適的藥,卻見月娘一臉復雜地望著她。

許殊摸了摸臉:“我臉上有東西嗎?”

月娘搖頭,似有不忍,猶豫了半晌,一狠心問道:“夫人可知老爺的新婦是何人?”

許殊自然清楚,但瞧月娘的樣子,她似乎也知道了。許殊擰著眉:“月娘,為何這麽問?可是你知道了些什麽?”

月娘同情地看著許殊,悄聲說:“夫人,老爺他找的新婦是西涼公主,老爺也已當上了西涼國王。夫人,你不若算了吧!”

好個薛平貴,在溫柔鄉裏什麽都往外吐了。

許殊雙目大睜,露出恰到好處的震驚神色:“這……這怎麽會?你沒搞錯吧?”

看許殊這樣,月娘很是不忍,她仿佛看到了自己那一個個被男人欺騙的姐妹。長嘆了一口氣,月娘道:“這是老爺喝醉了酒親口對奴家說的。夫人,老爺在西涼被管得極嚴,哪怕是國王,這些年也只有公主一個女人。這世上哪個女人願意跟人分享自己的丈夫呢?那西涼公主在西涼國權勢通天,夫人若去了豈不是寄人籬下,若有了孩子,只怕更是對方的眼中釘肉中刺。奴家勸夫人一句,不若算了吧!”

許殊認真地打量著月娘,真是沒想到,這個風塵女子,還有這等俠義心腸。而且更重要的是,月娘看得很透徹,很清醒。可能薛平貴都沒想過,怎麽安置王寶釧。丟她在中原,他就要背負負心漢的名聲,這豈不是與給千裏迢迢特意回來有違,可帶回西涼,如何安置?人代戰好好的一公主,救過你,還將讓你薛平貴當上了國王,你好意思讓人家做妾?而且兩人都有了孩子,這孩子以後誰繼承大位?

她抿著唇問:“你就不怕我將這些話告訴了老爺?”

月娘無奈地笑了笑:“夫人許我自由,待我寬厚,奴家此舉只為報夫人之恩,若夫人……便算是奴家看走了眼吧!”

如此豁達,許殊不禁對月娘刮目相看。

“你說得也有道理,只是這麽算了,我著實不甘。”許殊苦笑,“你可知我來歷……”

她將自己的身份,當初義無反顧地嫁給薛平貴,跟父母斷絕了關系,這些年又是如何在寒窯裏堅守,等著丈夫歸來全說了。

月娘聽得雙目含淚,心疼地看著許殊:“夫人,你……你實在是太苦了。你本是千金之軀,其實不必受這些委屈的。你回頭吧,為了這麽個男人,委實不值。”

她深深地為許殊不值。夫人多和氣啊,受了這麽多苦,仍然溫柔善良,不改初心,老爺竟還辜負了如此情深意重的夫人。

許殊抿緊了唇:“若我不肯回呢!月娘,我這輩子為了這個男人失去了一切,父母親人、榮華富貴、青春年華,還有孩子,統統都沒了。一切竟是一場空,我不甘心。”

這樣的女人月娘見多了,她輕輕搖頭,真切地勸許殊:“夫人,不值得,你若真跟他回去了,會後悔的。”

許殊定定地看著她:“我明白,若我說想報復回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