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第五章(第3/4頁)

羅斯瑪麗點點頭:“我保證。”她對埃莉斯笑了笑,然後也對泰格爾和瓊微笑說,“我覺得好多了,謝謝你們。”

“你看起來糟多了。”泰格爾打開自己的皮包。“把眼睛整理一下,全部收拾好。”她將兩個一大一小的粉盒擺到羅斯瑪麗面前的桌上,還有兩根長管和一只短的管子。

“瞧瞧我的衣服。”羅斯瑪麗說。

“都濕了。”埃莉斯拿起毛巾走到水槽邊。

“唉呀,大蒜面包!”羅斯瑪麗大叫一聲。

“是要放進去烤還是要拿出來?”瓊問。

“放進去。”羅斯瑪麗邊刷著睫毛膏,邊指著冰箱上面兩條用錫箔紙包好的面包。

泰格爾開始拌沙拉,埃莉斯擦著羅斯瑪麗腿上的袍子:“下回你要哭,就別穿天鵝絨衣服。”

凱走了進來,看著這些人。

泰格爾說:“我們在交換美容秘訣,你也要聽嗎?”

“你還好嗎?”他問羅斯瑪麗。

“很好啊。”她露出微笑說。

“濺到一點沙拉醬而已。”埃莉斯說。

瓊問:“能不能給我們這些廚房員工上一輪酒?”

海鮮煲獲得巨大成功,沙拉亦然。(泰格爾壓低聲音對羅斯瑪麗說:“加了淚水,別具風味。”)

雷納托確認好紅酒,便大肆地開瓶,然後一本正經地侍酒。

克勞迪婭的兄弟斯科特待在小室裏,腿上擺著盤子說:“他叫阿爾蒂澤,好像住在亞特蘭大;他說上帝之死是我們這個年代的歷史事件,現在上帝是真的死了。”卡普夫婦、蕾恩·摩根和鮑勃·古德曼坐著邊聽邊吃。

在客廳飄窗邊的吉米說:“嘿,開始下雪了!”

斯坦·吉勒講了一串非常毒舌的波蘭笑話,逗得羅斯瑪麗哈哈大笑。“小心喝醉了。”凱在她肩頭旁喃喃地說,羅斯瑪麗扭頭對他晃晃酒杯,大聲笑說:“這只是姜汁汽水!”

瓊的五十多歲男友坐在她椅子旁的地板上,擡頭熱切地跟她聊著,一邊撫弄她的腳與腳踝。埃莉斯跟佩德羅聊天,他點點頭,看著房間另一邊的麥克和艾倫。克勞迪婭開始幫大家看手相。

威士忌快喝完了,但其他酒水都還很充足。

羅斯瑪麗端來咖啡,清了煙灰缸,也清洗了玻璃杯,泰格爾和卡羅爾也來幫忙。

之後她跟休·鄧斯頓一起坐在飄窗邊喝咖啡,看著紛落無盡的濕厚雪片,偶爾會有雪片敲擊在菱形的窗玻璃上,然後滑落消融。

“我年復一年地發誓要離開這座城市。”休說,“遠離罪惡、噪音及其他一切,然而每年下雪或紐約舉行鮑嘉電影節時,我卻依舊在這裏。”

羅斯瑪麗淡淡一笑,看著落雪。“所以我才會想要這間公寓,這樣我就可以坐在這裏,生著火,欣賞雪景了。”

休看著她說:“我敢打賭你還會讀狄更斯的作品。”

“當然嘍,”她說,“沒有人不愛看狄更斯。”

凱走過來找她說:“鮑勃和西雅要走了。”

所有人在兩點前都離開了,羅斯瑪麗和凱獨自待在客廳裏,四處是狼藉的杯子、用過的紙巾和滿溢的煙灰缸(“不要忘了。”埃莉斯離開時悄聲說。她怎會忘記)。

“現在要做的事是,搬家。”凱說。

“凱。”

“什麽事?”

“我要去看希爾醫生,星期一早上就去。”

凱看著她,沒說話。

“我要請他幫我檢查,薩皮爾斯坦醫生不是在說謊就是瘋了……我不知道。這種疼法是種警告,表示有問題。”

“羅斯瑪麗。”凱說。

“而且我再也不喝米妮的飲料了,”她說,“我要跟別人一樣吃維生素丸,我已經三天沒喝了,我讓她把飲料留下來,然後倒掉。”

“你——”

“我自己調飲料喝。”她說。

他聚集起所有的驚詫與憤怒,指著身後的廚房,對她吼道:“那些婊子就是在廚房給你那些建議嗎?那是她們今天給你的暗示嗎?要你換醫生?”

“她們是我的朋友,”羅斯瑪麗說,“請別叫她們婊子。”

“她們是一群不該管別人閑事的蠢婊子。”

“她們只是要我聽聽別人的意見。”

“你看的是紐約最棒的醫生,羅斯瑪麗,你知道希爾醫生是什麽東西嗎?他什麽也不是。”

“我已經聽膩了薩皮爾斯坦醫生有多厲害,”她開始哭道,“我從感恩節前就開始疼了,他卻只會告訴我,疼痛很快就會停止!”

“不許你換醫生,”凱說,“這樣我們兩邊都得付錢,想都別想。”

“我沒有要換醫生,”羅斯瑪麗說,“我只是想讓希爾也檢查一下,聽聽他的意見。”

“不許你那麽做,”凱說,“那樣……那樣對薩皮爾斯坦不公平。”

“不公平?你在說什麽?那樣對我就公平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