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伯泣(三) (第2/4頁)

  他沉默了片刻,擡頭對我們說:“繼續吧,我們不能在這裏久留。那些靈魂並不可怕,可怕的東西是這座墳墓的某種東西被啟動的時候。”

  我們誰都沒有繼續說話。把對方拉了起來便繼續向更深處前行,但是因為傷口已經有些發炎了,很快就覺得力氣用沒了。白翌用眼神詢問我們需不需要再休息一下,我看了看六子,於是點了點頭。我們沒有解開背包,只是原地坐下。白翌用火光照了照周圍,我們沒有發現直接威脅到生命的東西,六子說:“還要走多久?我怎麽覺得這裏面仿佛永遠也走不到頭啊,還有你們說既然沒有所謂的河伯神,那麽河伯正殿又是什麽東西?”

  白翌用手撫摸著寶劍,低頭說:“保存馮夷人最重要東西,也是最重要的人的地方。對這兩樣東西,馮夷人是又敬又恨。”

  我大腦裏突然跳出一個詞,我回答道:“不會是河圖吧?”

  白翌點了點頭,現在我們真的是最接近真相了。我問道:“河圖原來是馮夷人的東西?他們獻給了大禹,然後幫助大禹治理了黃河?那麽說來他們是功臣啊。”

  白翌沒有否認,他捂著腦袋,幹澀的說:“事情其實並不是那麽光鮮亮麗的,當時黃河的確泛濫,但是處在黃河源頭的馮夷人並沒有受到影響,可以說黃河還起到了天險的保護作用。”

  我按著太陽穴,把事情再一次的穿起來,把那些缺失的線索補了起來。我做了一個假設,如果當時馮夷人沒有想要參與治理黃河,那麽大禹必定是通過武力相要挾的。他們只得參與了這次空前絕後的大治水,隨後他們的全族因為某些原因,被滅了。我這裏設定滅他們的就是大禹。那麽這裏就成了馮夷一族的最後墓地。之後出現了山河九鼎,然後到了周文王時期,他來到了這裏……

  我突然想到了一點,我擡頭看著白翌說:“周文王是為了來拿河圖的?”

  白翌也作出了肯定的表情,我繼續思考下去,如果周文王當時通過文獻也好,傳說也罷。來到了這裏,但是出於某種必要的原因,可能是沒有拿到,也可能是拿到了不想讓人知道這地方,所以他費盡心機的做了八苦,甚至用到了和山河九鼎非常類似的九鼎,就是為了要讓一切與這裏有接觸的人都死掉,最後九鼎出了什麽差錯只有化成八件鬼器,繼續守在這裏。

  於是線索就串聯了起來,我看著白翌。他眼神已經不再復雜了,而是非常死沉,他像是在等待我接下去的提問。這一次他做好全盤托出的心理準備了。

  我問道:“大禹那個時代的山河九鼎是什麽樣的存在?”

  他閉上了眼睛,回答道:“封存的靈魂。”

  “什麽人的靈魂?”

  他睜開了眼睛,看著我說:“那些真正治河,為此而被消滅了的夷族人的靈魂。”

  我不自覺的身體往後縮,我發現原來所謂的九州一同……就是指疏通了所有的河流,摒除一切的天險障礙,消滅那些沿河而據的部落。大禹當時只是做了和秦始皇同樣的事跡。他滅掉了那些各自獨立的外族部落。難道說這就是神話背後的歷史真相?

  此時一直不發話的六子也出聲了,他說道:“如果那麽說,神話中大禹為了治水而消滅了許多的怪獸河妖,其實……就是幹掉了許多個當時比較有武力的部落首領吧。當年那個庚辰替大禹滅巫支祁,防風氏,逐共工並剿除其孽臣相柳……全都是真有其人?”

  白翌捏緊了手裏的寶劍,手指的關節都發出了咯吱的聲音,他抿著嘴點了點頭。

  我心中不由的感嘆:不合作就成了怪,合作就成了神。這種所謂的神話背後的真相,還真的是既諷刺,又現實啊。

  白翌此時站了起來,他幾乎已經有些站不動了。搖搖晃晃的對我們說:“那麽繼續走吧。接下去的路更加難走。”

  我跟在他的身後,說道:“最後一個問題,你是誰?和這裏有什麽關系?”

  白翌淒涼的笑了幾聲,說道:“我?我既是被無端牽連進來的人,也是這個族的罪人。”

  我皺著眉頭,想要繼續再問。六子拉了拉我說:“點到為止,先別撕破臉,我們沒有他是出不去的,一切等出去了不是有的是時間問?”

  我咽了下口水,拍了拍白翌,於是我們繼續前進,巖洞非常的暗,火把已經快要燒盡了。我們不能完全浪費這些火把,等後面也許還有用得到的地方,所以我們只有再打開手電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