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伯泣(二)

  我掏出玄璜壁,沒想到就連拔陰能力如此之強的玄璜,也開始通體變成了淡綠色,冒出了白色的寒煙。白翌捏住玄璜壁,然後用避水劍在在手上劃一道血痕,漸漸的玄璜壁成了原本的顏色,他對我們說:“這個東西就是最後的鬼器。”說完他指著裏面那團黑色的東西:“這裏全靠有這個東西的存在。”

  我那這手電筒仔細的一照,看到那個玩意也忍不住的叫了出來。這個東西的臉已經完全沒有了五官,一張臉就是一片的空白。最怪異的是它只有一只像是做失敗了的石膏像一樣的腦袋,沒有身體。

  我問道:“是模型?”

  白翌搖了搖頭說:“是頭。”

  六子看著有些發怵,嘀咕道:“那為什麽這臉和山東大餅似得?根本沒有五官?連一點……連一點人肉的質感也沒有?”

  白翌說:“這不是人的腦袋,這東西是一種叫混沌的怪獸的首級,山海經曾經記載:這個東西的首級其實和玄璜壁有著差不多的效果,但是它還有更加重要的一點就是它可以防止銅器生銹,這就是為什麽這把劍一點銹跡也沒有的原因。”

  我瞅著那塊像是大餅似的東西,脫口而出道:“高級抗氧化物?”

  白翌甩掉面具上的水漬說:“沒錯。”

  六子對那塊東西雖然也很好奇,他幾次想要撈那塊腦袋,但是怎麽都夠不著。畢竟逃命要緊,也只有悻然放棄,隨後他盯著白翌手裏的面具說:“這個東西就是第八個鬼器?”

  他點了點頭說:“對,要進去就得靠它,但是帶上這個面具就會看到周圍的變化,這些東西並非是我們肉眼可以看到的。而這個面具只有安蹤才能帶。”

  我心裏一跳,問道:“難道又是無魂之人?”

  他搖了搖頭,他說:“不是,無魂之人的意思孟姬並沒有真正領會。你的左眼,和你本身的血統才是真正的關鍵。總之,如果要真的進入最原始的河伯殿,一定要你來,否則我們找不到通道。”

  六子拿手按住我說:“你先等等,老白,你說帶上這個面具會有危險麽?”

  他抿著嘴,最後仿佛下了一個很大的決心後才開口道:“不知道,從現在開始你們不要再問我會不會有危險,因為我們這次要進入的是一個真正意義上的墳墓。這墳墓本來不應該存在,但是周文王開啟了,他做了一件和安蹤今日同樣的決定,也正因為如此,所以他才費勁了心思想要封存裏面的東西……”

  六子齜著牙花說:“你幹嘛每次說話都像是在讀劇本啊?就不能不要那麽文藝麽?你老實告訴我們這裏面是TMD什麽鬼東西,小安帶著面具,會不會出事!”

  白翌說道:“他會化為巫,然後找到真正的通道,而裏面是馮夷人的墳。”

  我聽到白翌說出這句話,突然心中油生出一種古怪的躁動。我發現白翌手裏的面具的輪廓並非是那種張牙舞爪的怪獸,它是一張十分古怪的人臉,這張人臉看不出是男是女,但是它卻有一種非常深邃的表情,它的眉頭緊緊的皺著,感覺像是在哭,又感覺像是在怒。甚至還可以感覺到一種痛苦和一種莫名的冷笑。這張怪誕的面具,我卻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好像它不是第一次出現在我面前。在哪裏……我見過這樣古怪而又悲傷的表情。

  我接過了面具,對著他們說:“可以了,白翌你先告訴我我該怎麽做?”

  白翌手裏捏著避水劍,然後背起背包。他替我卸下我身上的背包,扔給六子說:“你只要戴上面具,然後你就可以找到這裏通向河伯正殿的通道。

  我點了點頭,咽了下口水平復了自己的心情,顫抖的把面具套在了自己的頭上,此時白翌一把抓住我的手,他的眼裏充滿了矛盾,他說:“你……沒什麽……帶上去吧……”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看了看六子,他在邊上也是一臉的忐忑。我對他笑了笑,把面具舉了起來。這面具不是單單的一個面,而是有一個環可以環在自己的耳朵上的,然後形成一種抱住整個頭的樣子,面具的兩只眼睛孔就像是極其隱密深邃的隧道,不知道要把人帶到那裏去。它的背面是一片的漆黑,只在角落裏有幾個刻字。

  當面具完全罩在臉上的那一瞬間,我突然感覺耳朵邊好像有人嘆了一口氣,但是那聲音實在太虛幻了,我都覺得並不存在。於是我慢慢的調整著呼吸,我睜開了眼睛,此時我才明白為什麽說一定要帶上面具才能夠看見真正的道路。果然我看到的東西完全不是我們原先的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