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伯泣(二)(第4/5頁)

  我點了點頭同意道:“真是匪夷所思,居然在阿尼瑪卿山最高峰的中央有著這樣的一個通道,當時的修建過程實在算是空前絕後的。”

  我們發現這裏的空氣質量要比前面那段路好很多,因為感覺帶著非常不舒服,就全都摘了下來。頓時感覺撲面而來一股奇特的香味,讓我們有一種恍惚飄渺的的感覺。漸漸的我們走入了一條塗滿了朱砂壁畫的通道,突然走在前面的白翌停了下來,我立刻神經繃了起來。我問道:“什麽情況?”

  他動了動嘴唇很輕的回答道:“你們前面有沒有聽到什麽回聲?”

  我和六子頓了一下,不再說話而是豎起耳朵聽周圍。但是四周除了我們幾個人的呼吸聲外,就真的再也沒有一丁點的聲音了。就在我們疑惑的時候,突然一聲笑聲從周圍的巖壁傳出,聲音聽上去像是十歲左右的孩子。

  我們三個人瞪著眼睛,大家的額頭又開始冒汗了,六子咽著口水點了點頭,此時他已經下意識的把獵槍的保險栓打開了。我捂著他的手說:“再仔細聽一下,哪裏來的孩子啊?”

  我話還沒說完,就聽到從石頭縫隙裏傳來了一聲孩子的說話聲,隨後是吧嗒吧嗒奔跑的聲音,我幾乎同一時間回頭看著原來的路。而在黑暗中卻沒有任何人的影子。小孩說的話我我一句也沒聽明白,但是感覺像是在歡迎我們的來到。口氣還挺熱誠。六子已經把槍指向了墻壁,我們三個人形成一個三角的方位,看著不同的方位。隨後我們又聽到了孩子的說話聲,白翌盯著巖石看了很久,他開口問道:“有人麽?”

  白翌的聲音傳了很遠,但是那個孩子的聲音,依然自說自話的不停,我們幾個都莫名其妙。最後六子結巴的猜測道:“應該是那種……那種有吸納聲音功效的石頭。沒事,這是過去新聞報道過。不是鬼……”

  但是我沒有辦法放下心來,我向前走了幾步,此時聲音開始變化了,孩子的聲音停止了,開始出現了一些男人和女人的聲音,依然聽不懂,但是感覺在說一些十分嚴肅的話題,有幾句話女人的聲音特別的尖銳。

  於是男人,女人,小孩,各種聲音開始回蕩在這裏,這種感覺就像是在聽一部沒有字幕的外國廣播劇,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麽,但是卻能夠明白大概的走向。隨後我突然聽到了一聲巨響。四周又恢復了原本的安靜。我縮了回來,顯然這就是一塊吸收聲波的石壁,不過這也說明了這裏過去存在過很多很多的人,男女老少都有,這樣反而讓我覺得像是某一種遠古的部落。

  白翌顯然也被嚇得不輕,他閉上了眼睛吸了幾口氣說:“繼續吧,這的確是一塊納音石,我們繼續走。”

  我們點了點頭,便繼續往裏走去,突然我感覺在我們的後面開始有什麽東西滴落了下來,我想要回頭看,白翌一把拉住我說:“繼續走,不要回頭。”

  此時四周又傳出了一個女人的歌聲,調子非常的奇怪,可以用陰森之極來形容,時高時低的唱腔就像是子夜歌一樣。但是聲音十分的哀傷,那種哀傷混雜著死亡的氣息。我注意到此時白翌的臉上居然露出了非常悲哀的表情,他注意到我在看他,於是連忙抹了一把臉。然後有些尷尬的看了看我。我問道:“你聽的懂她在唱什麽?”

  他沒有否認,開口說道:“她唱的是黃河最早的歌謠,說的是和自己的哥哥一起去收割麥子,哥哥渡過黃河,但是卻再也沒有回來,麥子熟了一回又一回。哥哥依然沒有回來。”

  我問道:“為什麽她的哥哥沒有回來?”

  白翌幹澀的說:“他哥哥去修黃河了。”

  歌聲反復的在巖石的縫隙裏傳出,我覺得喉嚨有些不舒服。當六子聽習慣這種石頭裏發出的聲音之後也就不再感到有什麽發怵了。他大概是為了前面的失態挽回些面子說:“別說,這音調是怪了些,但是聲音還是不錯的。估計是一個美女。據說河伯是一個極其好色的河神,就喜歡抓年輕美貌的女子當媳婦。”

  白翌聽到這句話皺著眉頭說:“神話很大一部分都是虛構的。要知道事實的真相,就仔細的聽著石頭裏的聲音,即使聽不懂,你們也能感受到一些訊息,河伯並不是什麽好色之徒,而是一個極其可憐的人。”

  我點了點頭,白翌依然無言的繼續走在前面,六子跟在後面。作為稍微可以放松警惕的我,便開始認真的傾聽這些聽不懂語言的石音。我聽到的話,我開口道:“這裏難道過去是一個村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