險路(四)

  六子說:“差不多都死沒了,不過曹陽這小子命大,居然裂到他那裏就不裂了。不過他因為被前面的人拖著所以受了些傷,在那裏包紮呢。還有活下來的除了我們三個,就是曹陽那裏的赤腳醫生劉濤,還有一個貌似錯號叫光頭的……他們都有些受傷,所以我們是真的非常幸運的了。”

  牛角哭著說道:“還有我的馬啊……我的馬啊……完了都完了……你們果然都是……”

  六子打斷他的話說:“別再說什麽神啊,魔啊了。咱們現在面對現實好不好?現在手頭除了我們的一匹馬,還有最後曹陽的兩匹外就再也沒有馬了。那些馬上面的物資也完了。我們要快一點趕到雪山鄉,看看能不能盡力的挽回損失。否則連吃的都成問題。”

  我又咳嗽了幾下,摸了摸臉,然後看著周圍,樣子實在太淒涼了。一望無際的雪原冰川,怎麽也看不到頭,只有肆虐的風聲和雪沫。其他的就再也看不清楚了,不遠處馬匹因為驚恐還在呼哧呼哧的喘著,曹陽他們在馬匹邊上包紮,我無奈的捶了下雪地,搞到最後我們只剩下七個人了。我嘆了一口問道:“我們少了些什麽?”

  白翌說:“少了食物那些,還有一些藥品什麽的,最主要的是登山的東西都沒了。總之我們必須要再補給。”

  他看了看我們的身後說:“你在下面還看見什麽沒?”

  他一說我又回想起那些恐怖的冰錐和死人。我搖著頭說:“裏面太暗了,但是感覺還有好多這種冰錐,不知道是人為還是什麽的,總之掉下去的所有東西,除非是老鼠一樣體積的,否則都得被刺穿。然後血都順著冰錐流到了地下,但是底下太深太暗了根本看不到下面有什麽東西。”

  白翌聽完這些,低聲說了一句:“果然……”然後他閉上了眼睛,再張開的時候眼神顯得十分的異常,他朝著最遠處那個模糊的灰色山體說道:“我們離目的地不遠了……”

  我聽他那麽一說渾身一個激靈,白翌看著我的眼睛再重復了一遍說:“我們離目的地不遠了,這裏就是河伯殿最外層的祭祀坑。”

  我和六子同時發問道:“你怎麽知道?”

  白翌剛要開口回答,突然牛角指著不遠處的一行人說:“快看!有人來這裏了!”說完他就揮動雙手想要提醒他們我們遇難了。

  我一開始也覺得十分的高興,有一種絕處逢生的感覺。不過我在揮手的同時看到了站在邊上的曹陽眼神冷冷的看著我們,嘴巴還掛著一絲冷笑。白翌也注意到這群人好像也不像是旅行隊的。他們完全徑直朝我們走了過來,;六子也僵直的放下了手臂,我們三個人警惕了起來。他們的人要比我們多許多,而且感覺裝備精良,甚至有牦牛。氣氛一下子又變得不尋常了,這時的曹陽倒是有了動作,他快速的站了起來,向身邊的光頭和劉濤做了個眼神,那兩個人迅速的站到我們邊上。過了不久那群人就來到了我們這裏,一來就扔下了許多個包裹,然後從牦牛後面走出了一個老者。這個老者我不認識,但是他身後的瘸子齊我卻看得真切。我回頭看了一眼六子,他眼裏也充滿了不解和警惕。

  牛角看著對方的作為,以為還真的是有人前來援助,急忙想要過去向那個老者求助,但卻被老者身旁的年輕人一把推開。我們看這情形,馬上意識到他們是有備而來。我低聲的向六子嘀咕道:“你他媽的不是說不會被跟梢的麽,那麽這瘸子是怎麽跟過來的?你小子還在玩貓膩!”

  六子難得沒有油腔滑調的回答我的話,而是十分嚴肅的說:“不是我玩貓膩,這群人是由那姓曹的王八蛋引來的。你沒看到他一直沿路做記號麽,有幾個記號我都暗地裏擦掉了,沒想到他們還是找來了。”

  白翌站在我的邊上,他的眼神也十分的警惕,所有人的呼吸都憋在了胸腔裏,大氣都不敢喘一聲。六子暗暗拍了拍我的後背,然後一馬當先的問道:“齊老爺子怎麽也來了?不是說好了由我們去幹活,你們只負責提供裝備麽?”

  瘸子齊賊笑著指了指那些包裹說:“嘿嘿,我這不是給你們送裝備來了麽。”

  我們所有的人都注意到那個老者一直不說話,最後曹陽走到那個老頭面前嘀咕了幾句,老者的眼神微微的一動,然後開口說道:“娟妹死了?”我沒有想到這個老頭的聲音會那麽的粗啞,仿佛他的發聲氣管被人橫刀切開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