險路(二) (第2/4頁)

  牛角是馬幫的人,他光屁股的時候就翻山了,在他眼裏走出去不是沒有可能,但是我們不同,我們看著漫天的白雪皚皚,從內心深處感覺到一種恐懼,如果夜裏還在這裏,我們之中肯定有人會出現精神問題。

  但是此時的牛角也拗不過我們,主要問題還是被我們那麽一磨蹭,最後連他都覺得到達不了了,我們無奈只有偏離山道大約三十度左右前行。已過了中午,風就像是發瘋似的打著轉,如果再強一點說不定就會出現冰川龍卷,那就不是鬧著玩的了。他無奈的點了點頭,我們一群人猶如喪家之犬一樣的逃到了山腰的邊上,這裏有一個山洞,可以供我們躲避寒冷,此時外面的雪越下越大,要再出去也是不可能的。

  我們讓兩個女人幫我們準備食物,所有的男人都去外面給這個山洞做一個雪墻,這是在雪地求生最基本的常識,雪是非常好的隔熱體,所以我們能不能安全的爬到雪山鄉就看這堵墻能不能撐得住今晚的暴風雪。合眾人之力我們終於在兩個小時之內做好了防護墻,牛角喊上六子和其他幾個曹陽的人一起把馬匹拴好。然後我們十三個人就擠在山洞裏面,人數的確有些尷尬,十三個人在魔鬼的洞穴,我們心裏總是有著蹲在炸彈邊上的感覺。當然這些話誰都沒有說出口。女人們用固體燃料堆了一堆篝火,然後燒了一壺茶和一大鍋子的方便面。牛角給他的馬匹喂了一些豆渣餅子,這才搓著手躲進山洞,我們也要了一杯茶然後直接用茶杯挑了一些面條吃。六子提議要不要把我們的肉罐頭拿出來吃,這幾頓,頓頓是方便面糊對壓縮餅幹。吃的他都想吐了,我咽了下口水搖頭說:“不行,這種地方食物是最關鍵的。不要提前浪費了,你如果實在覺得不合胃口,我帶了一罐老幹媽……你要挑幾口麽?”

  六子一聽有老幹媽,眼睛都直了,這眼神我過去見過,他看妞的時候就是這樣的。我嘆了一口氣從背包裏掏出了罐頭給他,他拿起勺子就舀了一大勺。

  我把罐頭扔給了白翌他們,牛角也舀了一些。大家吃了辣才感覺身上稍微舒服點。畢竟面和茶都是曹陽他們的,我想著有些過意不去,就問他們要不要也來點兒,調劑一下口感。他們也不推辭,一罐老幹媽就那麽全部被我們消滅掉了。我看了看時間已經快要四點了,不過外面的天色已經變得十分的恐怖陰沉。六子裹了下羽絨服,他很會保護自己,盡全力的保存體力。我也學著他的樣子裹著毛毯縮在火堆邊,迷迷糊糊的就開始有些犯困了。

  我睡覺一向都習慣蜷起來,不知道是不是自身缺乏安全感的緣故。反正平躺著睡覺對我來說容易做噩夢。我努力的讓自己保持蜷曲的姿勢,一開始我一直會被洞外的風雪給驚醒,但是後來我仿佛掌握了這些風雪的動向,他們就像是為了斯巴僑貝拉格大神而舞蹈的天女,但是這些天女顯得太瘋狂,太強大了……不知道過了多久我實在忍受不了疲勞的侵襲,很快的我就失去了意識,後來我突然感覺有什麽毛茸茸的東西在搔我的鼻子,我皺了皺鼻子,那東西就不在了。我翻了一個身,手碰到了邊上,我摸了一下,發現傍邊多出了一個東西,又捏了捏發現這個有點……有點像人的手臂。我睜開了眼睛發現不知道什麽時候懷裏抱著一個渾身漆黑的女人。她的頭發披在胸前,風吹得她的頭發微微的晃動,感覺像是無數條小蛇在遊走。而身體則硬邦邦的依偎在我的邊上。我啊的大喊一聲,連忙甩開了那個女人。我發現她居然蹲在我的懷裏,我前面一翻身就那麽把她給抱在了手臂裏。我連忙甩開手用腳蹬後了好幾步,最後一個趔趄摔倒在了地上,而那個女人就像是假人一樣摔倒在了地上,頭發就像黑色的海草一樣散了開來。所有的人都被我的喊聲嚇醒了,連外面收集馬糞的牛角和守夜的人也沖了進來,大家看到那灘黑色一開始都沒有反映過來,定神一看才發現那是一具女屍。曹陽隊裏的一個男人啊的叫了起來,然後沖了進來對著那具死狀詭異的女屍喊道:“大小姐!……娟妹……!”

  當男人撥快女屍的頭發的時候我才發現她是我們隊伍裏的女人中的一個,當初六子還拿她開過笑話,就是這個男人沖出來和我們對吵的。

  那個男人看著女人確實已經死了,她的眼睛直勾勾的看著前方,她的表情告訴我們她死前看到的最後一幕定是萬分的恐怖,眼眶都仿佛要被她瞪裂了。奇怪的是她的身上沒有穿著羽絨服,而是套著一身黑色的袍子。不知道這黑色的袍子是從哪裏來的,而裏面還是她本身的衣服,在這樣的地方,以這種方式死亡看上去實在太詭異怪談了。我心裏慌亂的想著:難道說真的有惡魔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