險路(一)(第2/4頁)

  我冷笑了一聲,沒有反駁他,他說的沒錯,我一開始也沒覺得這小子厚道到哪裏去,說白了我們誰也沒待見過誰。不過就是這樣的摩擦之中我覺得越來越無法離開這個人,依賴和信任這種事總是在這種不知不覺中產生。

  我們沉默了下來,他繼續說道:“不過我真的很喜歡你。如果……有一天你發現了所有的秘密,你要記住我今天說的話。別因為害怕而逃跑,希望你能為了我面對這一切,可以麽?”

  可能他感覺說得有些過了,沒等我回答就尷尬的喝了一口茶鉆進了睡袋。我喊了他幾聲,他都沒有回應。

  沉默再一次包圍了我們,外面的風雪大的幾乎像是鬼哭狼吼一般,我木訥的看了看火堆撓了撓頭發,喝完了杯子裏最後一口茶也鉆進去睡覺了。當我剛剛躺平了準備舒一口氣睡覺的時候,身邊的白翌突然跳了起來。我被他的舉動嚇了一跳問道:“怎麽了?出什麽事了?”

  他皺著眉頭連忙從睡袋裏爬了出來,我看到在睡袋裏居然不知道什麽時候多出了許多灰白色的碎屑。我納悶的問道:“這個東西是瘸子齊提供的,怎麽會有那麽多垃圾。”說完我也開始翻自己的睡袋,但是並沒有發現什麽。白翌皺著眉頭說:“這不是西寧帶來的,這個東西你再仔細看看像什麽東西?”

  我拿了一支筆搗了搗他的睡袋,發現這種東西是一種類似頭皮屑一樣的東西,不過要比頭皮屑大很多。乍看之下還以為是大批的蛻皮。我瞅著白翌的頭發說:“你頭皮屑那麽嚴重?下回買洗發水用海飛絲吧。”

  他瞪了我一眼,用手指捏了一下,這些東西很快就碎成了沫。他說:“這個睡袋並不是我睡的。”

  我疑惑的看著他,他繼續說道:“我的睡袋放在了馬匹的行李裏,來不及拿出來,這個睡袋是我問曹陽他們借的。”

  他們那些人都是睡在這種怪東西裏的?真是一幫怪物……我惡心的抖著睡袋,白翌檢查著身體上是否也有這種東西。突然間我覺得這個東西有些眼熟,因為一開始沒有往那方面想,不過當白翌捏碎它的時候我才想到。我有些吃驚的說道:“太缺德了,這個東西……不是燒紙錢後的灰燼麽?怎麽塞睡袋裏?”

  白翌皺著眉頭嗯了一聲,顯然他一開始就認出了這種東西。我連忙團起睡袋,連同睡袋一起扔出帳篷。

  就在我稍微打開帳篷的拉門的時候,突然帳篷外面出現了一個人影子,他的體積十分的巨大,但是從輪廓上大概感覺可能是一個人,不知道什麽時候無聲無息蹲在我們的帳篷外面。我對這種突發事件已經見怪不怪了,但是依然本能的腦門一抽,拉住白翌的胳膊說:“我靠!外面的又是什麽?”

  白翌聽我那麽一叫連忙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我回頭看了看六子和牛角,他們都睡得十分的熟。我抹了一把臉說:“難道是曹陽他們那批人?因為白天的口角想要來找我們晦氣?”

  他手裏拿起放在折疊椅子上的手電筒說:“我去看看。”

  我連忙拉住他的手說:“一起去。”

  當白翌一掀開帳篷,迎面就刮來一陣狂風,我手忙腳亂的拉上帳篷的拉鏈,帳篷外的風大得幾乎都讓人開不了口說話,一張嘴冷風和雪塊就灌進了嘴裏,在大雨的沖刷下我能感覺到其中夾雜著許多的冰雹顆粒,打在臉上疼得要命。外面黑的跟墨汁沒有什麽區別,白翌拿的是狼煙手電,即使如此我們也只能看到很有限的東西。我無法開口只能拉著白翌做手勢,讓他朝著曹陽那群人的帳篷照去,他點了點頭,光線掃過去,那裏非常的正常,屋子裏面有微弱的燈光。我心裏納悶難道說是那個病號?他還在屋外?這樣的天氣他又有嚴重的哮喘病,不死就太說不過去了。

  白翌想要去更遠的地方查查,我想要先叫醒六子一起行動,但是突然我覺得我背後好像被人推了一把,一個沒有站穩就向前方沖了出去,白翌見狀連忙試圖拉住我。但是因為雨太大他根本拉不住我,我就這麽臉朝地的倒了下去。吃了一口的泥漿水和草渣子,白翌連忙拉起我來問我怎麽了。我呸呸的吐了兩口說道:“有人推我。靠,到底是什麽人,那麽鬼鬼祟祟的。”

  我們連忙回頭看去,發現那個巨大的身影居然在我們的帳篷裏面了,我心中大駭,心想裏面六子和牛角還在熟睡,如果這怪物要對他們不利那就太危險了。我連忙拉住白翌。他握住本來別在腰上的登山刀,拉著我往帳篷靠近。那個身影沒有移動只是不停的搖晃,感覺像是渾身十分痛苦一樣。我們就這樣一點點的靠近,當我們猛的掀開了帳篷的時候,發現裏面根本沒有什麽人。油燈倒是搖晃了幾下。六子和牛角睡得四仰八叉的。我們兩個呼了一口氣,互相看了看對方已經渾身沒一處是幹的地方了。我甩了甩頭,用袖子胡亂的抹了幾下臉上的泥水。白翌回顧四周對我說道:“這裏有人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