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園(一)

  鶯鶯燕燕這樣的形容詞是用在少女們的妙音嗓子,但是一大群這樣的妙音絕對可以稱得上噪音。我耳朵雖然塞著耳機但是依然被那種時高時低的聲音吵的腦神經痛。突然在眾多的“妙音”之中顫出了一句嚇死人的女高音,我抽著臉回頭一看原來是躲在車後面的女孩子在講鬼故事,那個大嗓門姑娘馬上意識到自己叫的太誇張了,捂著嘴巴繼續催促著講故事的人繼續說下去。

  我擡手敲了敲座位的靠墊說:“我說六子,你別給我凈說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我可告訴你這些都是學生,你別給老子我胡說八道的瞎扯淡。你就不能收斂點,像一個成年人麽!”

  說故事的不是別人,正是那個不務正業的六子。或許是吵鬧聲太響,坐在我身邊的白翌抖了下肩膀,快要從瞌睡中醒過來了。六子從後面的座位探出腦袋來說:“我不是在宣傳咱們經歷過的那些事麽,這些可是咱們親身經歷的,怎麽叫做胡說八道呢?”

  我一看見那小子把腦袋伸過來,便壓低了聲音說:“你小子別有的沒的都給說出去,這幫子小妞是月靈姐的門徒,萬一出事你自己去找那個金裝淑女賠罪去,別賴我身上。”

  六子一聽到我說到白月靈,眼睛噌的亮了起來,一臉猥瑣的說:“別說,我還真不知道老白的有那麽漂亮的親戚,我靠,照我閱女無數的經驗,此乃珍品中的臻品啊!”

  我順勢拉住那小子的衣領,差點把他整個人拽過來說:“你別給我瞎忽悠,我可告訴你,你小子閱個屁女我不關心,但是罩子放亮點,你那點道行估計只有人家的一個零頭,你別給我不識好歹,更何況她是白翌的的姑姑,咱們現在熟絡喊她聲姐,論輩分我們都得喊她姨!我靠,難道你對你家阿姨也會有這種賊心?”

  六子傻笑著想要再說什麽,這時那個遇見喪喜鬼煞的趙蕓蕓也探出腦袋,問我們這裏有什麽話談了那麽久,我一看人家姑娘家在也不方便繼續爆粗口就笑嘻嘻的說:“沒什麽,你們繼續說故事吧。”順勢拍了拍六子的肩膀,還特別用足了力氣作為對那小子最後的警告。

  趙蕓蕓看了看我身邊閉著眼睛打瞌睡的白翌,然後轉頭對我說:“那麽小安哥也一起來說吧,白大哥好像睡熟了。”

  我擺了擺手說:“不了,車子開得本來就晃,有的坐我幹嘛站?你們繼續吧,到站了喊我一聲,我幫你們拿行李。”

  趙蕓蕓對我笑了笑也縮回腦袋,玉珠落玉盤的笑聲又漸漸的嘈雜起來。我正準備塞上耳機也眯一會,不知道什麽時候醒過來的白翌摸著臉發話問:“到哪裏了?”

  我瞅了瞅外面的景色發現已經出了市中心,到處是黃燦燦的油菜花田,估計是到了城鄉交界的地方。我回答道:“還沒到,估計還得開一段時間。”

  白翌嗯了一聲稍微挪了下身體,擰開礦泉水瓶子喝了幾口,也不說話看著窗戶外面遍地的黃花,他拉開了些窗戶,風就那麽灌了進來,不是很冷,一掃前面的煩躁和嘈雜感,還有一股青草的香味飄進來。他過了一會說道:“五一節還得出來當苦力,還真的是委屈你了。”

  我知道他在說的是這次的劇團演出,本來難得的五一長假,我準備回家看望二老一次,沒想到就在我準備去買火車票的時候白月靈來我們住處,要我們去給她的梨園班子幫忙,我們一不會唱,二不會拉,用膝蓋想也知道跑過去就是充當搬箱子的苦力的。

  不過金裝淑女一微笑,我的思維就報銷,居然傻兮兮的就那麽給答應了下來。白翌作為侄子自然是沒有借口推辭,不過白月靈上門拜訪還真的來錯了時間,正好趕上六子來蹭飯,這下好了,在白月靈眼裏六子是第三個勞動力,而在六子眼裏這一次就是黃鼠狼掉進雞窩裏的美事。

  說是去演出其實去的人也不多,還沒我們學校一個班級組織看展覽的人來的多,算起來也就七八個,當中就有我們之前幫助過的趙蕓蕓,她貌似也算得上是白月靈的得意門生。所謂的小型演出只是讓學生們唱幾段折子戲,不算是大型的排演,所以不用很多人跟來,就連樂師也是當地劇院裏的,到時候大家排演幾次自然也就有了默契。白月靈先給我們定住的地方,所以並沒有同行,於是我們就租了一輛小巴載著那群小丫頭片子去離本市不遠的一個小鎮子上演出。

  我看白翌也醒了,拿下耳機納悶的問道:“老白,她們只是學生,怎麽也有演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