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客(四)

  我到現在還沒有聽明白,不過既然白翌答應下來,那麽就沒有什麽可以說的了,萬事這小子都會考慮。更何況,有些問題,不是我問了,知道了,就能解決得了的。隨後韋曇向我們告別,說自己還有東西要準備,到了晚上她會再來見我們,那個時候希望我們能夠領著她的祖父去看那株會在春天開的曇花。

  我們三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都把目光投向白翌,白翌笑著說:“看我幹嗎?”

  我開口說:“她為什麽確定我們能幫忙?她找我到底是什麽原因?”

  紀天這個時候不好意思的笑著說:“因為昨天夜裏我看到你和韋妥一起消失在黑夜之中,我就以為……你也屬於那種,那種有特異功能的人,呵呵。”

  我心裏咒罵著,果然這小子那麽給說出去的。於是滿頭冷汗的說:“該不會你到處說我是這種人吧。”

  他笑的更加的討厭說:“沒啊我就告訴了幾個我的同事和法醫聽了。”

  白翌抱著雙手說:“你們警察對這種事的看法還真的是十分的冷靜呀,居然就那麽讓一具屍體走了那麽多路,說出去都是中國版的X档案吧。”

  我也乘機嘲諷了一下紀天,他自知理虧幹笑了兩聲,也去處理工作了。於是整個接待室只剩下我和白翌。我搔了搔頭發問道:“這回又怎麽幹?”

  白翌拿下眼鏡捏了捏鼻梁說:“不是很難,但是也有些麻煩。不過這次或許我們可以看到不得了的東西啊,這個可能還真的是一種福分。”

  他說完這些沒頭沒腦的話就走出接待室。我們因為請假,有了半個下午的時間,回到宿舍,白翌弄了一頓飯吃完後他就說有事出門去了,我無聊的上網玩玩遊戲,逛逛論壇什麽的。雖然如此但是腦子裏一直在想著晚上會是一種怎樣的情形,畢竟當初和韋妥交談是認為他還是一個人,而如今我已經完全確定他就是一具怪異的屍體。

  但是為什麽屍體可以行動呢?他本應該白發蒼蒼,但是現在卻如此年輕,這種情況不得不說十分的怪誕離譜。白翌有本事幫忙,那麽他又會怎麽做?反正他的做法一向不會告訴我,我也不必白費口舌的去問。到時候都會知道事情的真相,這樣仿佛已經成了我們之間相處的模式,我不多問,他不多說,但是事情都在按照一種定律進展著。

  上網的時間過得很快,當白翌再踏進房間的時候已經傍晚。我揉了揉眼睛問他是不是時間到了,他搖著頭說:“還沒有呢,不過這段時間我們可以去找紀天幫忙。”

  一聽又要去見那個有些神經毛病的警察,我心裏就不舒服,便說道:“那麽你去找吧,我在這裏等你消息。”

  白翌幹脆坐到我身邊問:“你是不是不太喜歡我這個老同學?”

  我頭也不擡的說:“談不上喜歡,也沒覺得這個人有多地道。”我突然想到什麽回頭問:“你問那麽多幹什麽?我待不待見他。和你有啥關系?”

  白翌挑著眉毛,看了看我之後就丟下了一句:“說話不老實,明明就是吃醋了嘛。”

  本來就有些窩火,我被他那麽一說,我突然就升起一股無名的火氣,眼角抽搐著說:“你說什麽?”

  他沒有說話,拿起書架上的一本書就在旁邊翻了起來。翻了兩頁回到道:“還記得我昨晚和你說的那個佛教典故麽?”

  我本來就已經心情不對頭,看到他又開始轉移話題了,也就不高心的低聲回道:“說個屁,你壓根沒說下去。”

  他擡頭看了我兩眼,咳嗽了兩聲演示著自己的尷尬說:“沒說麽?估計是我昨晚太犯困了,其實這個故事的用意就在於瞬間綻放的故事。”

  我擡頭問道:“這個是什麽意思?”

  他翻開一本書指著那段故事說:“你看了就明白了,你能為一個人犧牲多少,而那個人會明白多少。這個都是天意,或許當他明白的時候,物非,人亦非了。”

  我傻笑了幾聲接過書說道:“喲喝,老白不簡單呀,這種話都說得出來,是不是接下去就該說說你某一段不堪回首的感情往事?”

  白翌沒有說話,低著頭看著自己的雙手。我想這次可能真的戳到人家痛處了,於是馬上改口道:“這個嘛,也不是那麽絕對的事情,比如說這個故事吧,我是沒有完全看下來,古文我不在行。不過你所說的這件事看來有的時候既然付出了就別老是想著去收回,又不是打發票的。得了兄弟,如果真的有那麽一段不快樂的往事就忘記吧,人呐,得朝著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