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客(四)(第2/5頁)

  白翌依然沒動,我一看不會真的有那麽誇張吧,於是放下書拍了拍他的肩膀,他突然擡頭看著我,我被嚇的說不出話,最後他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句:“有些事情一個人忘掉了,但是不代表所有的人都忘記了。”他抹了一把臉調整了口氣說:“和你說你也不明白,好了。我去弄吃的,吃完後我們得去找一次紀天。”

  說完就起身去弄晚飯,我保持著僵直的姿勢,楞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想到自己可能被他給耍了,回頭就罵道:“哇靠!我不明白,你明白,大哥,你是不是接下去就該說你吃的鹽比我吃的飯還多啊?”白翌又沒有回答我,我低聲罵了句神經病就繼續看著書,不過不知道為什麽,他說所的這些話我貌似在哪裏聽說過,或者說這種話我潛意識裏是有感觸的。我甩了甩腦袋,也不想要再看那種洗腦一樣的文言文了,把書放一邊繼續玩自己的遊戲。

  吃完晚飯,我們兩個就匆忙的趕到紀天的派出所。門衛一聽我們是來找紀天的,二話沒說就指著後面讓我們自己進去。我們又來到了那間招待室,韋曇還沒有到,只有紀天一個人抽著煙來回跺腳。一看我們進屋就趕快上前問道:“你們怎麽樣了?準備好了麽?我要不要帶槍?或者電棍什麽的?”

  白翌搖頭說:“不需要,你想要跟來就跟來吧。不過千萬別出聲,這次如果我們運氣好,可以看到真正的月下美人。”

  我在旁邊沒有插嘴,一來我不太喜歡紀天這小子,而來是我內心的疑問並沒有解開,但是卻有無從問起。白翌做事從來都是做一步說一步,不到萬不得已他是不會告訴你他接下去的行動目的。所以按照過去的習慣我還不如睜著眼睛自己去看,然後把事情連接起來。無論是簡單還是復雜的,只要一步一步下來,總能理清線索,否則就會像紀天那小子一樣的丟人現眼。

  就在我們談論的時候,韋曇走進了房間,她的手裏捧著一盆只有葉子的曇花。花盆也很考究是景德鎮的青花瓷盆,她外面用白紗布包著,葉子幾乎被半透明的紗布給遮蓋了。雖然沒有看到曇花的樣子,但是單單就葉子而言,也十分的奇特了。她小心翼翼的走到我們面前開口說道:“這株就是爺爺最後留下的冷美人,她比一般的花期都要早,而且耐得住寒冷。可惜的是別的曇花有兩個小時的綻放,但是這株卻只能短短的開上十多分鐘,最多也就熬到二十分鐘不到。”

  我一聽這話便明白了裏面的意思,我問道:“你的意思是不是說我們一定要在她開敗前讓韋妥看到?”

  韋曇點了點頭說:“沒錯,只有短短的十幾分鐘,我在花盆下面放了溫水沾過的棉花,所以可以讓花保持的時間再長一點,不過時間依然很緊張。”

  我們四個人都不說話,大家都知道這件事幾乎是不可能辦到的,要帶著一具只有尋路尋物意識屍體去看一株只開十幾分鐘的曇花,這樣的事情本身就已經夠玄乎的了。最後白翌開口說:“那麽你知道這花什麽時候開麽?”

  韋曇認真的回答道:“嗯,我想我應該知道。”她輕輕的掀開白紗布頭,我們看到曇花的花苞居然是開在曇花的葉子上,感覺搖搖欲墜的搞不好就會掉下來。難怪曇花會是那樣的脆弱,不容易種。她淡淡的說道:“估計晚上十二點左右就會開花,只要一開我就會通知你們,你們一定要在這個期限內帶著祖父來看。”

  這種事情實在太困難了,我們有些為難的看著韋曇,韋曇把眼神投向白翌,她默默的說:“你能幫我的忙吧,帶著我的祖父來到我指定的地方。”

  白翌抿著嘴巴不說話,他看了看那盆花片刻才開口說:“可以。”

  我和紀天都向白翌投去懷疑的眼神,他並沒有看著我們,而是依然注視這那盆花。紀天估計覺得這件事太疑惑了,還想要開口問,讓我給攔下來,我對著紀天搖了搖頭意思是讓他不要問,反正問了也沒有用。

  韋曇又給我們交代了一些事情,她指著地圖上的一個剛剛建造好的綠化地說:“就是這裏,你們帶著我的祖父到這裏來。”

  說完後她就先行離開了,白翌在她臨走時又問了一句:“你覺得值得麽?”

  韋曇微微一笑依然說了一句:“值得,因為曇花一現,只為韋妥。”說完後就離開了招待室,我看著白翌,白翌的眼神有些復雜,不過很快的他就轉過頭來對我們說:“時間可能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咱們等到韋妥起屍的時候,紀天你依然像上次一樣跟著他,小安,你先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