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一) (第2/5頁)

  我松了一氣,白翌在旁邊只看不發話。我尷尬的對著他笑著說:“白翌,這是我媽媽,他是……”

  我媽放下袋子就馬上接著說:“我知道,你就是白翌吧,謝謝你救了我兒子的命,你可是我們全家的大恩人啊。我都把你當我親兒子看待了,從今以後咱們就是自家人。”

  白翌聽到這話,一下子居然也接不上口,他尷尬的看著我,對著我媽客氣的說:“阿姨您客氣了……”

  我媽還沒有聽完就打開袋子,拿出許多的罐頭和保暖杯說:“哎,看看你們,傷成這樣,一定得好好補補,白翌啊,別跟阿姨客氣曉得哇,阿姨一看就知道你比我兒子強多了。來,來,這是阿姨熬的赤豆羹,多喝點,補血的。”

  說完就打開保溫瓶要喂白翌喝羹,我一看老媽太自來熟了,這種近乎人來瘋的架勢把白翌嚇的臉一下子白一下子紅。我連忙說:“老媽你別那麽熱情啊,好歹我才是你兒子,對了,你也別大驚小怪的,你兒子我沒少胳膊少腿的……”

  我媽聽到我這句話,黑著臉連忙呸呸的說:“你這個小鬼,不會說話就別瞎說。哎……你怎麽就不能讓我省心點呢。”

  白翌看氣氛頓時冷下來,咳嗽了一聲說:“阿姨,其實這件事情不能怪安蹤,這件事對我們來說真的是想都想不到。而且安蹤這樣我也有點責任。”

  我本來就覺得虧欠白翌太多,他現在還那麽說我心裏更加不是滋味。馬上岔開話道:“媽,我和白翌的鹽水吊完了,你幫我們去喊下醫生吧。”

  我媽看著鹽水瓶,其實裏面還有一點點,但是我真的熬不住了,哭喪著臉看著媽。我媽知道我最受不住吊鹽水,心一軟點著頭說:“哎,好吧,我去叫護士來,你們別動,不要扯開傷口。”說完就跑出去,扯著嗓子喊醫生,其實她壓根沒搞明白過,我們這裏還有呼喚鈴這麽個東西在。

  白翌笑著說:“呵呵,你媽還真寵著你。”

  我被鬧的十分不好意思,對著白翌說:“你別往心裏去,被我媽嚇著了吧,她就那樣子。”

  他哈哈的笑了幾聲,搖著頭說:“不會,阿姨人很好。不過你們一家子真的是像啊,其實你媽真的是非常擔心你。”

  有些時候那種關心是放在心裏不用表達出來的。我知道白翌的意思,點著頭不好意思的扔了一個橘子給他說:“反正,現在在我媽眼裏,你比我這個親兒子親切多了。”

  他接過橘子笑著說:“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對眼唄!”

  我瞪著眼,因為身上很多傷口,又打著吊瓶,沒辦法亂動,只好梗著脖子罵道:“你小子別胡說八道,什麽女婿不女婿的,你哪只眼睛看見老子是你媳婦啊。”

  他往嘴裏丟了個橘子含糊的說:“兩只眼睛啊,我又不是獨龍眼。”

  就在我捂著身上的傷口準備動手的時候,門口突然又吵鬧起來,不過這次不是什麽歡聲笑語,而是有人大聲的哭鬧爭吵,非常的刺耳。我們病房裏許多的病人都擡頭往對面望去。我也探著腦袋朝門口看到底是什麽情況,就看見幾個帶著黑套袖,穿深色衣服的人在那裏和醫生爭執,有個已經動起手來,黑的,白的,扭打在一起。旁邊的護士想拉也沒辦法。這個時候我媽帶了那位給我打點滴的護士進來了。因為外面的吵鬧,這位護士小姐臉色不是非常好看。

  我擡起胳膊對著她們問道:“外面這是幹什麽?怎麽又哭又鬧?”

  護士帶著大大的口罩,看不清楚臉的樣子,但是依然感覺她的眼神中滿是抱怨,她不快的低聲道:“對面是婦產科病房,有一個女的死了,家屬在鬧騰。”

  她快速的抽出針頭,用手指壓著我血管接著說:“宮外孕其實危險很大,這個女人到頭來把自己的命搭進去也沒留住那男人。所以說男人呐,就是不負責,最後受苦的都是女人,一屍兩命。”說完還特別朝我和白翌看了兩眼,塞給我一朵棉花後就端著盤子離開了。我和白翌哭笑不得的對看著,我心想我們都是兩光棍,連一個女朋友也沒有,去哪裏做這種不負責的事啊。

  我媽在我換藥的時候,也沒閑著,又去洗了些水果回來,她一邊削著蘋果一邊和我們說道:“嘖嘖,罪孽哦。那當媽的哭的不成樣子,估計女兒也就二十來歲,哎,就那麽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