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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庸:“可能進來的不是一個人,是兩個,然後抽的都是自己的煙。”

我點點頭,確實有這種可能。

我問田蕊,是第一次發現有人進她屋嗎?她說是。

“我是個處女座,對屋裏東西的擺放特敏感,不只是煙頭,紙巾盒的位置也變了。地上有土,我的電動牙刷早上走之前換的頭,不知道為什麽是濕的。廚房電熱壺裏的水是溫的——可我今天根本就沒燒水!”

我說:“你能判斷煙頭是哪天出現的嗎?”

田蕊點點頭:“我花盆裏養的是雨林植物,特缺水,燕市天幹,我每天都給它澆一次水,煙頭是昨天才出現的,之前一直沒有。”

我說:“你平時鎖臥室門嗎?”她搖搖頭:“這房子就我和我同學住,鎖臥室門幹嗎?”

周庸:“有沒有可能是你同學回來了,這些都是她做的。”

田蕊說:“不可能,我同學不抽煙,而且我問她了,她沒回來。”

有很大的可能,昨天以前,田蕊的房間並沒進過人。而昨天她發現家裏進過人後,直接就去了田靜的家裏。那個進了她屋卻沒偷東西的人,即便想對她做什麽,也無從下手。

田靜把我拉到一邊:“徐浪,現在怎麽辦?”

我說:“可能需要你表妹在這兒住一晚。”

田靜皺了下眉:“那她有危險怎麽辦?”

我說:“沒事兒,我就在樓下蹲點,你也可以在這兒陪她,但得和周庸在她同學那屋待著,不能開燈出聲,免得被發現屋裏還有其他人。”

田靜點點頭:“行。”

我回到樓下,假裝在小區溜達,一直注視著樓上的動靜——田蕊按我的指示開燈在窗口站了會兒,提示可能有犯罪意圖的人今晚她在家。

直到田蕊第二天早上睡醒,什麽事都沒發生。

我上樓和他們匯合:“咱出去吃飯吧。”

周庸:“徐哥,這屋蚊子可多了,我都要被咬死了。”

田靜點頭:“我也被咬了。”

這時田蕊穿著無袖睡衣出來了,胳膊上也是紅腫一片。

我看著有點不對:“給我看看你們身上被咬的地方。”

田靜、田蕊、周庸身上被咬的地方,都是一個一個硬硬的小紅點。

我說:“這不是蚊子叮的,這是跳蚤咬的。”

周庸:“田蕊,你們是不是養過寵物啊?怎麽還有跳蚤?”

田蕊說:“沒有啊,之前從沒有過跳蚤,徐哥你是不是認錯了?”

我說:“就是跳蚤,這玩意兒挺難殺死的,何況屋裏還進人了,這房子別住了,提前解約吧,咱吃點虧,賠點違約金得了。”

田蕊郁悶地點頭:“好吧。”

下午時,田蕊又打來電話,她和同學去找中介提前解約,出了麻煩——中介不同意提前解約和退錢。

我讓她等一會兒:“我現在過去。”

我開車到了白雲嘉園南門的房產公司,田蕊正站在門口等我:“徐哥。”

我說:“咱進去說。”

我們進了房產公司,和中介協商解約,我說:“我妹妹不願住這邊了,我們現在願意賠違約金,能不能提前解約?”

中介開始打太極:“我們負責違約的同事出差了,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回來。這樣吧,等他回來我通知你們。”

我說:“你把他電話給我,我給他打。”

中介給了我一個電話,我打過去,關機。

我故意和田蕊說:“行了,咱不退了,回去收拾收拾,轉租給別人。”

中介馬上說:“先生,我們簽的合同裏是不允許轉租的,否則我們有權利收回房屋。”

敷衍、不退錢、不負責、不讓轉租——這是碰上黑中介了。

我沒和他糾纏,帶著田蕊出了門,中介的門上貼著一張招聘啟事,我拿起電話打給周庸:“幹嗎呢?”

周庸:“我去醫院看一下被跳蚤咬的包。”

我說:“你可真嬌氣,別看了,趕緊再來玄寺區一趟。”

周庸:“幹嗎啊,徐哥,這麽著急?”

“應聘。”

4月15日下午,周庸應聘到了房產公司,成為一名房產中介。

之所以讓周庸臥底到中介公司,是因為我懷疑,進田蕊房間的就是中介公司的某個人——房子是從他們手裏租到的,他們有鑰匙,能輕易進入田蕊的房間。

周庸臥底到了18號下午,給我打電話:“徐哥,門兒清了。”

周庸有錢、大方、會說話,花了兩天時間就和房產公司的人都成了“朋友”。加上周庸以行業新人的姿態,連續兩晚請前輩們吃飯唱歌,立刻被當成了自己人,教了他別的新人不可能學到的套路。

我和周庸見了面,說:“做得不錯,請吃飯唱歌的錢可以給你報了。”

周庸:“嗨,要什麽錢?都是給靜姐幫忙。”

我點點頭,讓他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