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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一個男人從對面的廠房中出來,晃晃悠悠地往我的方向走,我急忙蹲下。他離我越來越近,我正準備突然跳出來打暈他,周庸忽然出現在他背後,給了他一板磚,然後看著我說:“工廠板磚就是好找。”

我從被周庸打暈的男人身上摸到鑰匙,一把一把地試,打開了帶鎖廠房的門。一開門裏面就有一股騷臭的氣息。我深吸一口氣,提高衣領擋住口鼻,走了進去,打開了手機的手電筒。裏面有很多大的籠子,我估計是狗籠,就拿手電往裏照,忽然照到一雙布滿血絲的眼睛在盯著我看,被手電筒一晃,就閉上了——那不是狗,是人!

我平靜了一下心緒,和周庸說了這件事,拿手機照向其他的籠子——每個籠子都關著三五個人,鐵籠空間很小,別說站立了,移動都是問題,我也找到了騷臭的源頭——他們直接在狗籠裏排泄!

我和周庸退出去,鎖好門。我問他還有沒有什麽其他發現,他說左側第三間房裏有幾台電腦,可能是他們平時辦公的地方,我決定去看看。

這間房裏面只放了三台電腦。我和周庸打開這三台電腦,都不能上網,裏面只有一些單機遊戲。但我在其中一台裏,發現了一個隱藏文件夾。裏面有上百份個人資料,上面寫有相貌、年齡、身高、體重、家庭背景等信息,下方標有十幾萬到上百萬元不等的價格。再之後是備注,上邊會寫未售或者售出時間。我向下拖動下拉條時,發現了女主播的個人資料!

我做夜行者這麽多年,線索到了手裏卻理不清的情況很少,這次算是一回。周庸問我現在怎麽辦,我讓他先報警,但一定通過他表姐聯系上層機關,這事要速辦。

周庸打完電話,我們架起了被他拿板磚拍暈的男人,回到了車上。澆了三瓶礦泉水,男人才轉醒。我和周庸揪著他問了半天,這哥們兒就是不說。眼看時間一點一點過去,周庸急了:“徐哥,就是路不好,警察到得慢點。等人到了他們手裏,我們再想知道發生了什麽,就得等官宣了!”

我說:“你看,哥們兒,我剛才在你們養豬的地方發現有的飼料爛了,裏面生了蛆。蛆是一種很頑強的生物,什麽都吃。我要是在你身上割個口子,再往裏倒蛆,不出半個點,你的肉就沒了。你疼,我也會覺得惡心,對大家都不好。”

這話半真半假,蛆會吃傷口附近的細菌和阻礙傷口愈合的壞死組織是真的,這在醫學上稱為“蛆蟲療法”,但蛆不會吃完後向裏面爬。

哥們兒看了我一眼,說:“你也別嚇我了,聽你們說警察快來了,看來我們是完了。跟你說說也沒什麽關系,自我介紹一下,我叫張巖。”

原來他們是一個特殊的“人口販賣組織”,從附近的村子或國道上擄走獨自走路或精神有問題的人。等買家選好冥婚對象後,他們會將人帶到約定位置,用毒藥現場將人殺死。他們從來不動刀,因為那樣會令屍體損壞,讓買家不願意付費。

我問他女主播是怎麽回事。他問我是不是查女主播的事情才找過來的,然後自嘲地一笑:“第一次幹這事兒就全毀了。”

這個團夥本來只販賣已綁架的人。但一個有錢人找到了他們,讓他們幫忙把這名女主播搞到手,給兒子配冥婚,並許諾事成之後支付五百萬元。他們同意後,有錢人馬上給他們匯了一百萬元訂金。

給女主播送大量禮物的人就是這個團夥的主犯——張巖。張巖獲得女主播的好感後將她約出,帶她去韋村的一個山洞“探險”(這個山洞其實就是這次的交易地點),並騙她喝下摻有毒藥的飲料。喝了毒藥的女主播並沒有被毒死,掙紮中張巖用刀將她刺死。那個有錢人來了以後,看見女主播身上的傷痕很生氣,說用橫死的姑娘配冥婚不吉利。這時幾個村民突然上山,所以交易雙方來不及處理屍體就逃走了。

天還沒亮時,警察就包圍了這片廠房,我和周庸把張巖交給了警方後,就開車回了燕市。

我和周庸在我家喝著酒,他的電話響了,周庸接起來嗯了幾聲,掛了電話:“我表姐,她說大龍的父親自殺了。你說這人,他兒子死了他找人陪葬,被人發現後感覺沒臉,自殺了。”

我嗯了一聲。周庸喝了口酒:“徐哥,你說為什麽咱總碰到這種事兒呢?”

我沉默片刻,擡手拍了拍他的肩:“別叨叨了,幹一行愛一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