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第2/6頁)

“只是破了點皮,沒關系的。”

她盯著那抹血跡沒有說話。

“喝口茶吧,我放了糖,喝點熱的能讓你放松一點。免得你的腎上腺素急劇上升。”

她輕輕抿著杯子裏的茶,視線一刻也不離開柯爾的眼。

看到她眼中明顯的脆弱,柯爾的心顫了一下。這個女人在他面前把自己扒得一幹二凈,無論是身體還是心靈,都完完全全攤開了擺在他面前。她身體上的秘密暴露了,這幾乎要了她的命。

“沒有必要羞恥,奧莉,”他輕輕地說,然後從她手中拿走了馬克杯,放在了她身旁的桌子上。“你在我面前不必躲藏。你是我所有幸見過的女人中最堅強,最美麗的一位,從各種意義上來說都是。”

從今天他闖入這間房子之後,她的臉上第一次出現了動容。

柯爾搬過來一把椅子,坐到了她的身邊,然後彎下腰撓了撓艾斯的脖子。“你不需要打包行囊,也不需要為了這件事離開這裏。也別因為我躲開。”

她咽了下口水,眼睛撇向一旁。“你知道我是誰了,是嗎?”

他沒有回答。

她慢慢轉過頭來,看著他的眼睛。

“我只知道你的床單上寫著一個歪歪扭扭的不是‘奧莉薇亞’的名字。”他還是想讓她自己說出口,毫無保留的。柯爾的內心有種莫名的直覺,讓她自己說出來對她更好。

“那不是我,”她喃喃道。“我不是薩拉·貝克。”

“我知道。”

“我已經不是那個人了。”

“基本上,”他靜靜地說,“不過你把她最堅強的一部分留下來了。你把薩拉·貝克作為幸存者的特質帶到了老柵欄。而你也教會了我一些東西——你說得沒錯,我根本不知道什麽才是大難不死。”他微微一笑。

她盯著他道,“是我對電視上那個新聞的反應給了你線索,是嗎?然後你就去查了懷特湖的舊案,找到了薩拉·貝克,也知道了她就是我。”

“我是查了。”

“媽的。”她輕聲道。她轉過身,久久地看著玻璃背後鐵爐裏的火苗。窗外的風越來越大了。

他一言不發,只是坐在那,坐在她身邊,讓她自己邁出這一步。此刻,這個世界上沒有其他任何一處比這裏是他更想去的,也是更需要他的地方。

“我有了全新的生活。我……我不想讓任何人知道。”她開始顫抖——這是腎上腺素過度分泌後的顫抖。“他來過這裏,進過我的小木屋,我的臥室,我的床上。他怎麽可能在這裏,他怎麽可能會回來?”

“他沒有回來,奧莉薇亞。塞巴斯蒂安·喬治已經死了。這是別的東西——別人。”

她的眼睛看了過來,臉上是一種絕望的神情。“誰會這麽做?為什麽?”

她緊緊攥住下巴下面的毛毯,伸手去拿自己的馬克杯。她輕啜了幾口,喝進去的卻還沒有濺出來的多。她真的抖得很厲害。“那些野玫瑰果……”她頓了頓道:“它們是秋天的標志。就像是成熟的野生藍莓,大雁南歸的叫聲,還有大雪即將來臨的氣味一樣。是時候結束狩獵了……”她破了音,不得不停下來收拾好自己的情緒,然後繼續道:“這些話是他告訴我的。這個地方怎麽可能會有人知道——知道這些野玫瑰果和藍莓對我代表著什麽?”她的眼神沒有焦點的看著遠處,似乎看到了過去。

“他把我關了一整個冬天,只有看著釘著木板的窗子裏透進來的日光時間越來越長,聽著外面樹上和房檐上融化的滴滴答答的水聲,聞著棚屋四周的森林裏新鮮的泥土味道,才知道春天的到來。他把我關在沒有光的小屋子裏,這讓我的嗅覺變得更加敏銳。我能聞到他來的氣味。我知道他的味道——死也不會忘記。我在臥室裏的床單上聞到他的味道了。”

“這只不過是移情罷了,奧莉。他絕不可能出現在這裏。他已經死了。這肯定是別人做的。”

她把手中的馬克杯猛地頓在了椅子旁的小桌子上。“誰!去他媽的,是誰?為什麽要這樣?!”

“我不知道為什麽,也不知道是誰,但是我只知道一件事: 我查了懷特湖的舊案,看到了那張最後一位受害者的照片,然後立即就認出來是你了。如果我能認出來,那麽別人肯定也可以。我猜是某個人認出了你,然後想用這件事嚇你。這是唯一的可能性了。”

“那,那玫瑰枝呢?”

“一定是有某篇報道中提到了。”

她的眼中有一絲懷疑。“為什麽要嚇我——我做錯了什麽?”

他用手抓了抓頭發道:“也許是我父親的錯,他重寫了遺囑什麽的。如果你接手了這間牧場,那麽顯而易見,這裏就不會被出售,也就不會有什麽大規模的開發建設。有些人可能只是想把你嚇跑,讓你自己收拾包袱走人,這樣一來老柵欄就會順理成章的落到我和簡的手上,而建設工程也可以順利地進行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