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第2/3頁)

我信手點擊了一個圖標,一下子就出現了很多標題:從南、北達科達州的冰島人到墨西哥革命者的後裔,內容繁多。閃閃的光標催促我鍵入要搜索的題目或姓氏。我輸入“福爾曼”,立即就出現了“福爾曼”姓氏譜系。難道我需要搜遍這個姓氏的所有帖子嗎?

再次點擊。跳出20條信息,每一條都要求輸入所屬的福爾曼家族的具體情況。爸爸是獨生子,但他的家族延伸到羅斯、西蒙和利奧波德家族。我滾動屏幕尋找這些名字,結果什麽有價值的信息也沒找到。

再點擊一個新的鏈接;該網頁立即邀請我上傳我這一支的家譜。我不想上傳,於是點擊進入了另一個網址;該網址聲稱可以從四億多個有親戚關系的姓名中搜索。近五億個名字!為何有人會花那麽多精力去尋找幾個遠親?人們真的感到那麽孤獨而需要那種家族歸屬感嗎?也可能,找到一個遠親或姑表老爺就能莫名其妙地提升你家的地位,人們就會說那是你家的榮耀,又多了一、兩個不平凡的人物吧。

我鍵入“斯庫尼克5”,想象著電腦會從四億多個姓名中搜尋出什麽有價值的信息來。結果很快就出來了——沒有符合條件的信息。再試。依然沒有。斯庫尼克這個姓名沒有家譜。

紙箱子不在了,衣服也沒有了,網上也查不到。線索全都斷了。我關了電腦,換上睡衣。那天在弗萊希曼太太家裏,真應該多花點兒功夫打開那個鐵盒子。現在說什麽都晚了。

我關了燈,把被蓋拉到了下巴,想到砸腦袋和露絲去世的時間如此相近,真是既諷刺又傷感。也許鮑爾斯警官說得對,他倆不僅僅是房東與房客的關系。我側身曲腿而臥。至少,他倆相互也是個伴兒。

特殊的伴兒。想起露絲如何賣力地想要打開那個鐵盒子、打不開時是如何泄氣、然後又是如何伴著一聲惱怒的嘆息把它扔回紙箱的樣子,我不禁笑了。

笑容突然僵住——這幅場景有什麽地方不對勁兒……那個鐵盒子!腦海裏回放那一幕。露絲把鐵盒子放回了紙箱,我發現了打火機,然後她要我把砸腦袋的衣服送到哦哈達斯6我就拖著兩個紙箱出去放在了我的車上。不對,問題並不在鐵盒子本身,而在於那個裝有它的紙箱子。第三個紙箱。我帶了兩個下樓,但還剩下第三個。現在想來,我記得那天返回露絲家的時候,並沒有看到那第三個紙箱。

我倒肘一撐,起身開了燈。露絲當時是側身躺在屋子中央的,一只手臂長伸似乎正在舉手,另一只彎曲地橫在腰部。床緊靠著墻壁,書桌在窗前,壁櫥門開著。可屋裏沒有紙箱。我敢肯定。弗萊希曼太太正好躺在當初紙箱所在的位置。

我下了床,拖著腳步進了衛生間。露絲很可能是自己移走了那個紙箱,她說過要扔掉。不過,她當時眼睜睜地看著我吃力地拖著那兩個紙箱下樓,並沒有出手幫我一下。為什麽她會突然決定親自搬動第三個紙箱呢?再說了,就她那樣的年齡和身體狀況,怎麽搬得動呢?可能她就是因為用力過猛引起了心臟病發作。但問題是,那個紙箱到哪兒去了呢?

我拿起發刷。或許另外有人幫她搬動紙箱。我梳理著頭發。對,就這麽回事兒。我走後鄰居雪莉·阿特舒勒來喝過咖啡。很可能她和露絲一起把那個紙箱推過廳堂,弄進了另一個房間,甚至還有可能弄到了樓下。我回到床上,拉起枕頭蓋住腦袋。

這一下子就想通了。

幾秒鐘以後,我拿開枕頭。露絲為什麽不叫我把那個紙箱和另外兩個一起拿走呢?她並不是那種羞於開口求人幫忙的人,她親眼看著我拖著兩個紙箱下樓的呀!非要在我離開以後自己被迫搬動重物,豈不是有些不合常理嗎?除非她想著再試一次——打開那個鐵盒子。

我裹著床單,把腿蹬出去,雙腳感到一陣涼意。要是在我開車經過羅傑斯公園期間,她和雪莉設法打開了鐵盒子,會怎麽樣呢?也許他們發現了有關砸腦袋的重要情況,為此,露絲在雪莉回家後又到了砸腦袋的房間。也許我今天上午就應該給雪莉打個電話,她給了我號碼的。我再次側身而臥,雙腿卷縮。

對,就這麽辦。

不,不行。

雪莉為人和藹可親,但如果我問她是否動了露絲房客的物品,她會覺得很奇怪的。要是我也會。假如她問我為什麽想知道,我該怎麽回答呢?我自己都不能肯定。而且,要是她和露絲並沒有搬動那個紙箱呢?或者她們沒打開過那個盒子呢?第三個紙箱究竟去哪兒了呢?

我想著在我家被盜的那兩個紙箱;想著本該在露絲家的第三個紙箱;想著坐在車裏的那兩個男人,還有家族尋根網站,以及網站說的斯庫尼克沒有家譜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