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第3/4頁)

科頓點點頭。“我知道一處地方——西西裏的一座被遺棄的房子。算不上豪華,夥計……沒有暖氣,沒有電話——不過能夠滿足那些條件。”

狄克斯坦咧嘴大笑。“太棒了。”他說,“我來就是要這個。”

“你在尋開心。”科頓說,“就這些?”

致:摩薩德首腦

自:倫敦站站長

日期:1968年7月29日

蘇莎·阿什福德幾乎可以肯定是阿拉伯情報機構的一名特工。

她在1944年6月17日生於英國牛津,是史蒂芬·阿什福德先生(現為教授,1908年生於英國吉爾得福德)和艾拉·祖阿比(1925年生於黎巴嫩的黎波裏)的唯一孩子。其母歿於1954年,是純阿拉伯血統。其父在英國是阿拉伯通,他的前四十年的大部分時光在中東度過,當過探險家、企業家和語言學家。目前他在牛津大學教授閃語,以其溫和的親阿拉伯觀點而著稱。

因此,嚴格地講,盡管蘇莎·阿什福德是英國國籍,但可以假定她的忠誠是在阿拉伯事業的一邊。

她是英國海外航空公司國際航線的空中小姐,頻頻往返於德黑蘭、新加坡、蘇黎世和其他地方。故有許多機會同阿拉伯的外交人員暗中接觸。

她是個美貌驚人的青年女子(見所附照片——不過,據本案現場特工所說,照片較本人遜色)。她我行我素,但無論從她的職業還是從她那一代倫敦人的標準來說,都沒有出格之處。說得具體些,讓她為了獲取情報而與男人發生性關系,可能是一次不愉快的經歷,但還不致造成心理傷害。

最後——這一點無可爭辯——在盧森堡盯上狄克斯坦的特工亞斯夫·哈桑,曾在其父阿什福德教授門下與狄克斯坦同窗就讀,而且後來還與阿什福德偶爾聯系。他可能大約在狄克斯坦與蘇莎的戀情開始時拜訪過阿什福德——一個回答有關他的描述的人證實,他肯定去拜訪過。

我建議繼續監視。

羅伯特·賈克斯

(簽名)

致:倫敦站站長

自:摩薩德首腦

日期:1968年7月30日

既然一切對她不利,我不明白你何以不主張將她除掉。

皮埃爾·波爾格

(簽名)

致:摩薩德首腦

自:倫敦站站長

日期:1968年7月31日

我不主張除掉蘇莎·阿什福德出於下列理由:

1.對她不利的證據並不過硬,只屬外圍。

2.就我對狄克斯坦的了解,我絕不相信他會給她提供任何情報,即使他陷入了浪漫之舉。

3.如果我們除掉她,對方就會尋求別的方式掌握狄克斯坦,還不如魔鬼為我們已知。

4.我們說不定還能利用她給對方提供假情報。

5.我不喜歡以外圍證據為基礎來殺戮。我們不是野蠻人。我們是猶太人。

6.若是我們殺掉了狄克斯坦鐘愛的女人,我認為他會殺死你、我以及涉案的一切人。

羅伯特·賈克斯

(簽名)

致:倫敦站站長

自:摩薩德首腦

日期:1968年8月1日

照你說的辦。

皮埃爾·波爾格

(簽名)

又及(標有個人字樣):

你的第五條理由非常高尚感人,但是那類話不會有助於你在這支男人的隊伍裏得到晉升。——皮·波

那是一條又小又舊、又醜又臟的船,是引發爭鬥的魔鬼。

大面積的橘紅色銹斑布滿整個船體,如同人身上的皮疹。其上層結構即使原先被塗過油漆,現也早已被海上的風吹雨淋剝落腐蝕得一幹二凈。其右舷上緣,就在船首的後面,由於一次多年前的碰撞而深深地癟了進去,竟然沒有人費點事把那地方撐起復原。煙囪上積存著十年之久的煤煙。甲板上傷痕累累,處處凹痕,蹭得鋥亮,雖說時常拖洗,卻從來都不徹底,因此,那些以往載貨的遺存——糧食粒、木材屑、爛菜葉和麻袋都隱藏在救生艇背後,成圈的纜繩底下,縫隙、接頭和艙室裏面。遇上暖和的日子,船上便發出惡臭。

這條船載重約2500噸,長約200英尺,寬為30多英尺。在其光禿禿的船首上豎立著一根極高的無線電杆。甲板的大部分被兩個開向主貨艙的艙口的艙蓋占據。甲板上有三台吊車:一個在前艙蓋處,一個在後艙蓋處,另一個在中間。操舵室、官員房間、廚房和水手艙都位於船尾,緊圍在煙囪的四周。這條船有一個單螺旋槳,由六汽缸的柴油發動機推動,理論上有2450匹馬力的制動力,能保持十三節的續航速度。

滿載時,船行駛起來會嚴重地前後顛簸。重載之下,會像魔鬼一樣左右搖擺。反正,只要有輕微的情況,它都會出現七十弧度的漂移。艙室擁擠不堪,通風極差,廚房時常泛水,而輪機艙是由十四、十五世紀之交的荷蘭畫家博斯設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