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9 被出賣的博比·阿科斯塔(第3/11頁)

“她今天沒去上學,在家休息。”德博拉說,“我是說,她經歷了太多事情。下午兩點左右,她媽媽去商店買東西,回到家就發現薩曼莎走了。”德博拉搖搖頭,“她留了張字條:‘別找我。我不回來了。’她逃跑了,德克斯特。她就這麽跑了。”

我覺得好過多了,盡管這麽想不太地道,我還是希望她這次藏得妥妥的。

德博拉使勁兒嘆口氣,搖頭道:“我從來沒聽說過斯德哥爾摩綜合征能這麽強,受害人居然跑回去找壞蛋。”

“德博拉,”我說,這下我實在忍不住了,“我跟你說過,這不是斯德哥爾摩綜合征。薩曼莎想被吃掉,這是她的理想。”

“胡說八道!”她氣憤地說,“沒人想被吃。”

“那她為什麽要再次跑掉?”我說。她搖頭,垂眼看著自己的手。

“我不知道。”她說。她看著攤在腿上的手,好像答案就在指關節裏。然後她坐直身子。“沒關系,”她說,“關鍵是她去了哪兒。”她擡頭看著我,“德克斯特,她會去哪兒?”

說真的,我不在乎薩曼莎去了哪兒,只要她一直待在那兒就行。可我還是得說點兒什麽。

“那博比·阿科斯塔呢?”我說,這挺合理,“你找到他沒有?”

“沒有。”她非常生氣地說,然後又聳聳肩。“他不會永遠在逃的,”她說,“我們部署得特別嚴密。另外,”她說著舉起了雙手,“他家有錢有勢,會覺得他們能讓他沒事兒。”

“他們行嗎?”我問。

德博拉看著指關節。“也許。”她說,“靠,是啊,有可能。我們有證人證明他和泰勒·斯巴諾的車有關聯,但一個好律師能把那兩個海地人的證詞立刻推翻。另外他從我手裏逃跑了,不過這也不算什麽。其他的現在還都是猜測和傳言,不過,靠,是啊,我想他能逃脫。”她點點頭,又盯著自己的手。“是啊,肯定的,博比·阿科斯塔會沒事兒。”她輕輕說道,“又一次,沒人再追查這事兒……”她又盯著自己的指關節,然後擡頭看我,她的臉顯得很疲倦,那表情我從來沒見過。

“想說什麽?”我問。

德博拉咬咬嘴唇。“也許,”她說著扭轉頭,“我不知道。”她又看著我,深深吸了一口氣。“也許有什麽,你知道,”她說,“有什麽是你能做的。”

我眨了好幾次眼睛,勉強才沒有低頭看腳下的地板下面是否還有一層地板。她的意思我不可能聽錯。對於德博拉來說,我只有兩個技巧。我妹妹並沒在說使用我的法醫技巧對付博比·阿科斯塔。

德博拉是地球上知道我的嗜好的人。我覺得她慢慢能接受了,不管有多麽勉強。但讓她建議我去對某人實施這個技巧,實在太出格,我絕對沒有想到她會這樣,我徹頭徹尾地驚呆了。“德博拉……”我說,語調中很明顯地帶著震驚。可她使勁兒地湊過來壓低聲音說:“博比·阿科斯塔就是兇手,但他會再次逍遙法外,就因為他家有錢有勢。這不對。對於這種事兒,要是爸爸活著,他會希望你來處理。”

“聽著……”我說。但她還沒說完。

“討厭,德克斯特,”她說,“我拼命想理解你,還有爸爸到底想讓你幹嗎,我終於明白了。我想通了,好嗎?我現在完全理解爸爸是怎麽想的。因為我是和他一樣的警察,每個警察都會在某天遇到博比·阿科斯塔這樣的人,這樣殺完人還能逍遙法外的人,就算你竭盡全力也不能把他怎麽樣。你失眠,你咬牙切齒,你想喊,想勒死誰,可你的工作就是忍氣吞聲,還要假裝喜歡,你什麽也做不了。”她站起來,將拳頭抵著我的桌子,臉離我只有六英寸遠。“直到現在,”她說,“直到爸爸解決了整件事兒,整個爛攤子,”她戳著我的胸膛,“和你一起。現在我希望你成為爸爸希望的那樣,德克斯特。我需要你管管博比·阿科斯塔。”

德博拉看了我幾秒鐘,我著急地想找點兒話說。我一直拼命努力改變自我,想過正常的生活,正因為如此,我被下藥產生幻覺。這主意非常不錯,但我的胃開始叫起來,胸膛也被德博拉戳得有點兒疼,這讓我明白這件討厭的事兒是真的,我必須處理。

“德博拉,”我謹慎地說,“我覺得你有點兒緊張。”

“你他媽的說對了!”她說,“我費了牛勁兒把薩曼莎救回來,現在她又跑了。我打賭她跑到博比·阿科斯塔那裏去了,而且他還能逃脫法律制裁。”

其實更準確的說法是,她費了我的牛勁兒。但現在不是糾正她的好時候,而且恐怕她對博比·阿科斯塔的預測是對的。薩曼莎是因為他才進的組織,他則是活著的人裏唯一還能幫她實現夢想的。但至少這稍微扭轉了一下話題。我要抓住機會,弄清楚阿科斯塔在哪裏,而不是拿他怎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