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9 被出賣的博比·阿科斯塔(第4/11頁)

“我想你說得對,”我說,“阿科斯塔是讓她做這一切的家夥。薩曼莎現在大概在他那兒。”德博拉仍然沒坐下,她仍然瞪著我,臉蛋紅撲撲的,眼神中帶著怒火。“好吧,”她說,“我要去找到那個小雜種,然後……”

有時候暫停和轉換話題是你能想到的最好的辦法,顯然我現在就是一個例子。我只希望等抓住阿科斯塔,德博拉能稍微平靜一點兒,而且發現指責德克斯特並不是一個很明智的決定。不管怎麽說,我擺脫了做魚的誘餌,至少是暫時的。

“好吧,”我說,“你怎麽找到他們呢?”

德博拉站直身體,拿手捋了一下頭發。“我會和他爸談談。”她說,“他應該明白對博比來說,最好的辦法就是帶一個最好的律師出庭。”

這幾乎必然是對的。可是,喬·阿科斯塔是個富有而強大的人,我妹妹則以倔強和擰巴著稱,這兩人要是開會本可以很順利,但前提是哪怕只要有一個人有一點點智慧和圓滑。德博拉從來沒有這些本領,她連這些字怎麽寫都不知道。從名聲上看,喬·阿科斯塔是那種只要自己需要就不惜用金錢買智慧的人。所以我就不指望他們了。

我站起來。“我和你一起去。”我說。

她琢磨了一會兒,我以為按她眼裏不揉沙子的做法,她要對我說“不”。但她點點頭,說:“好吧。”然後走出了大門。

跟絕大多數住在邁阿密的人一樣,我從報紙上讀到過很多關於喬·阿科斯塔的報道。他好像一直都是市長,那之前他的經歷也不時被媒體東鱗西爪地提起,都是些平步青雲的傳奇,相當勵志。

喬·阿科斯塔從哈瓦那來到邁阿密。他當時年紀很小,融入美國文化沒有什麽困難,但一直住在古巴社區,成長得很出色。在二十世紀八十年代房地產繁榮時,他把所有的錢都投進南邁阿密的第一個大樓盤中,六個月後賣出。現在阿科斯塔的建築發展業務在南佛羅裏達是做得最大的。如果你開車在城裏轉轉,就能看見幾乎每個建築工地上都掛著寫著他名字的廣告牌。他太有錢了,即便金融危機也沒能把他怎麽樣。除了建築生意,他當市長的工資是每年六千美元。

喬的第二次婚姻進入了第十個年頭,看樣子上次離婚沒讓他破產,他還住在豪宅裏,在人前相當招搖。他經常上報紙的名人八卦專欄,和他的新太太出盡風頭。他的新太太是個英國美人,是九十年代重金屬樂隊紅極一時的歌手。後來大眾聽厭了那些音樂,她便來到邁阿密,遇到了喬,過上了舒適的花瓶闊太生活。

我們在阿科斯塔位於布裏克爾大街的辦公室裏找到他。那座摩天大樓是邁阿密的新地標性建築,看著像從外太空跌落的一面巨大的鏡子,高大的碎片聳立在地面上,密集而雜亂。他擁有整個頂層。阿科斯塔的辦公室,就連等待區域都用金屬和真皮材料裝飾,非常別致。從那裏能看到比斯坎灣的美麗景色,幸虧是這樣,我們有充足的時間好好領略,因為阿科斯塔讓我們等了四十五分鐘,畢竟作為權貴的好處就是要讓警察不爽。

這還真起了作用,至少對德博拉是這樣。我坐在那裏翻閱了幾本非常高端的體育和釣魚雜志,德博拉則如坐針氈,抓耳撓腮,咬牙切齒,一會兒蹺起左腿,一會兒換成右腿,手指不停地在椅子扶手上敲來敲去。她看著就跟急不可待地等著醫院開門,好開點兒止疼藥似的。

過了一會兒,我簡直沒法兒集中精力看那些光滑的畫面上富得流油的男人,他們一只手搭著身穿比基尼的模特,另一只手摟著一條大魚。我放下雜志:“德博拉,幫幫忙,別鬧騰了,你會把椅子弄壞的。”

“那雜種讓我等是因為他想達到他的目的。”她氣哼哼地說。

“那雜種是個大忙人,”我說,“有錢有勢。另外,他知道你是想找他兒子的麻煩,所以他想讓咱們等多久都可以。放松心情,欣賞一下風景吧。”我拿起雜志遞給她,“你看這本《雪茄迷》嗎?”

德博拉把雜志“啪”地丟到一邊。“我再給他五分鐘。”她惡狠狠地說。

我沒能看見如果超過五分鐘她會怎麽樣,因為三分半鐘後,德博拉繼續咬牙切齒,像個中學生一樣不耐煩地抖著腿,電梯門開了,一個優雅的女人閑閑地走過我們身邊。她不穿高跟鞋也顯得個子高挑,一頭白金色短發,恰好露出脖子上的金項鏈和巨大鉆石。項鏈是古埃及十字架的樣式,卻帶著尖利的短劍般的毛刺。女人傲慢地瞥了我們一眼,徑直走向接待小姐。

“繆裏爾,”她的聲音冰冷,帶著英國口音,“請送咖啡進來。”說完沒等回答她就走開,推開阿科斯塔辦公室的門,閑散地踱了進去,門在她身後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