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6 又一個受害者(第2/13頁)

德博拉看著他離開,很明顯她腦子裏在閃現一系列不愉快的景象。她回頭看看審訊室的窗戶,查賓依然坐在那兒,斜靠在桌子上。“靠,該死的錢伯斯。”德博拉說,她搖搖頭,“如果戴克那個傻瓜在的話,就不會這樣了。”

“如果你之前不把他支開,就不會找不到他了。”我說。

“去你媽的,德克斯特!”她說,然後轉身走了。

邁阿密是一個法庭眾多的城市,但是公益律師無比稀少。公益律師事務所一度擁有眾多工作努力的好律師,但是現在已經成了年輕律師的訓練所,他們都想去接可以使他們迅速嶄露頭角的案子,而不會為所謂的公益付出太多努力。

這也可以從另一個側面體現我們這個案子有多麽不同尋常,因為不到一個小時,一個精明的年輕女律師就出現在了我們面前,她願意代表查賓。她穿著不錯的職業裝,效仿希拉裏·克林頓19的最新風格。她昂首闊步,好像自己是美國正義的化身。她手裏拿著一個文件箱,可能比我的車都值錢。她拿著它走進審訊室,坐到查賓對面,把文件箱放到桌子上,清脆地跟警衛說:“我需要關掉所有監聽設備和錄音設備,馬上。”

警衛是個上了年紀的家夥,好像自打尼克松20辭職以後,就對什麽都無所謂了。他只是聳聳肩,說:“當然,可以。”然後就走出去關掉所有設備,監聽室裏說什麽都聽不到了。

我身後有人說“靠”,我知道那是我妹妹回來了。我回頭看了一眼,沒錯,德博拉正瞪著那個無聲的房間。查賓的新律師身體傾斜過去,快速地說了幾分鐘,他擡頭看著她,似乎興趣越來越大,開始和她交談。律師拿出一個文件夾記筆記,然後問了他幾個問題,他都立刻回答。

也就過了十或十五分鐘,律師起身走了出來。德博拉過去見她。她上下打量了一下德博拉,眼神裏沒有一點兒肯定之意。“你就是摩根探長?”她問道,語氣冷得能結冰。

“是的。”德博拉也冷冷地答。

“你就是去逮捕他的人?”律師的語氣好像當她是幼童強奸者。

“是的。”德博拉說,“你是?”

“迪萬達·胡普爾,公益律師。”她介紹自己的語氣好像這個名字是大家都應該知道的,“我認為你們應該釋放查賓先生。”

德博拉搖搖頭,說:“我不這麽認為。”

胡普爾女士露出她整齊的牙齒,當然也可以管這樣子叫微笑:“你怎麽認為不重要,摩根探長,非常簡單,用一個簡單的解釋就是你沒有證據。”

“這個壞蛋吃人肉,他知道我要找到失蹤女孩的線索。”德博拉憤怒地說。

“天哪,你有證據嗎?”胡普爾女士說。

“他要逃走,他還說他什麽都沒吃。”德博拉說,越發暴躁。

胡普爾揚揚眉。“他說他沒吃什麽?”她語氣柔緩地說。

“意思很明確。”德博拉說。

“對不起,我不明白是什麽意思。”胡普爾說。

德博拉深呼吸一口氣,從牙縫裏擠出一句:“胡普爾女士,你的當事人知道薩曼莎·阿爾多瓦在哪兒,保護她的生命很重要。”

胡普爾女士的嘴咧得更大了。“再重也重不過人權法案,你必須釋放他。”她說。

德博拉看著她,我看見她在顫抖。“胡普爾女士……”她最後說。

“怎麽,探長?”

“當我們告訴薩曼莎的父母他們的女兒死了,這個家夥本來能救她,但是我們放他走了的時候,我要去,你也得在場。”德博拉說。

“這不在我的工作範疇之內。”胡普爾說。

“但這是你造成的。”德博拉說。胡普爾律師沒說話。德博拉轉身走了。

在交通高峰時段,我以龜速開車回家,一路上百思不得其解。許多詭異的事兒同時發生,薩曼莎·阿爾多瓦與邁阿密的食人事件,德博拉奇怪的感情崩潰,我兄弟布賴恩讓人心煩的從天而降。也許所有事情裏面最奇怪的是迎接這一切難題的新生之後的德克斯特,他不再是狡猾的黑夜之神,而已經脫胎換骨為老爹和住家好男人。

可是此刻我沒和家人在一起,而是把全部的時間花在沒意義地追蹤壞人這件事情上。那女孩我完全不認識。工作是應該的,但這能成為我不管自己新出生的孩子以及所有這些加班加點的理由嗎?只是為了支持德博拉對家庭的渴望?這不是有那麽一點兒矛盾嗎?

更奇怪的是,當我琢磨這些的時候,我的心情變得很不好。我,黑夜之神德克斯特,現在不僅僅有感覺了,而且還感覺不好,嚇得我都不敢往下想了。本來我一直鼓勵自己轉變,可是實際上我已經從開心的切割手變成了一個從孩子身邊缺勤的爸爸,這跟虐待兒童沒什麽兩樣,我的心情怎麽能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