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6 又一個受害者

在去拘留所的路上,德博拉沒說什麽話,她給戴克打了幾次電話,想讓他去拘留所和我們會合,可不知道為什麽,戴克一直沒接電話,對講機也沒回應。於是她給戴克留言,讓他盡快與我們會合。查賓被鎖在後座上,這種特制的警車都有柵欄鎖,就是為了幹這個的。他不停地大叫,狂躁地咒罵,沒完沒了地用著那個好玩的詞兒。快到目的地時,我都快煩死了,但是德博拉倒好像樂此不疲。每次從後視鏡裏看一眼查賓,她的臉上都會洋溢出快樂的表情。當她把車停好,把查賓從車裏拖出來,她已經興奮得無以言表了。

我們把手續辦完後,維克多已經被鎖在了審訊室裏,他把胳膊放在桌子上,頹廢地低著頭,頭幾乎挨到手銬了。佛羅裏達執法局的錢伯斯也過來誇獎我們。

“好了,我想我不用提醒你們得按程序審。”錢伯斯說。德博拉看他的眼神有點兒吃驚,他繼續說道:“你幹得不錯,摩根。你抓到了一個嫌犯,如果我們能注意點兒方法,再加上點兒運氣,就會讓這家夥服重罪。”

“我對他媽的判罪不感興趣,我想趕快找回那個女孩。”德博拉說。

“我們都想快點兒找回那個女孩,但是把這家夥收監也很重要。”錢伯斯說。

“聽著,這跟政治和公關無關。”德博拉說。

“我明白。”錢伯斯說,但是德博拉不想再聽。

“這個家夥很可能知道內情,而且我認為他現在正感到孤獨無助,害怕得要死,隨時都會崩潰,我現在他媽的要趕快讓他淪陷。”

“摩根,你之前的破案路子都是正確的,而且……”

德博拉轉身看著錢伯斯,好像是他把薩曼莎·阿爾多瓦藏起來的似的。“我要做的是找到那個女孩,”她邊說邊用手指戳著錢伯斯的胸口,“這個死家夥會告訴我怎麽找到她。”

錢伯斯平靜地抓住德博拉的手指,然後把它推回給德博拉,慢慢地,小心翼翼地。他把手放在她的肩膀上,把臉湊近她,說:“我希望他能說出我們需要的東西,但是不管他說不說,你都要按規則去做,不要沖動,別給自己找麻煩,明白嗎?”

德博拉氣憤地盯著他,他也回視著,誰都不眨一下眼睛,兩人都屏住呼吸不出聲,就這樣持續了好幾秒。我清清嗓子打破沉默。“啊,那個,”我說,他們一起瞪向我,“我真不願意打斷你們,但是時間不等人,對吧?”我邊說邊向窗子裏面的查賓點點頭。

他們都盯著我。錢伯斯揚起一側的眉毛,看著德博拉,她也回看著,最後點點頭,僵局打破。

“你的搭档呢?”錢伯斯問,“他應該在這兒和你一起做這件事兒。”

德博拉搖搖頭。“他不接電話,我沒法兒等他了。”她說。

“好吧,那我和你一起審。”錢伯斯說。他轉向我,那冷酷的藍眼睛裏放射出的目光能傷人。“你待在這兒。”他說。我一點兒都不想跟他理論。

我透過審訊室的玻璃窗看著他倆進去,從監聽的揚聲器裏,我能聽到審訊的內容。德博拉說:“查賓,你的麻煩太多了。”他連頭都沒擡。德博拉站在離他三英尺遠的地方,手臂交叉抱在胸前:“你跟我說你什麽都沒吃是什麽意思?”

“我要找律師。”查賓說。

“綁架,謀殺,吃人。”德博拉說。

“是弗拉德,都是弗拉德。”他說。

“弗拉德讓你做的?你是指博比·阿科斯塔?”

查賓擡起頭看看德博拉,張著嘴,然後又低下頭。“我要找律師。”他說。

“你告訴我們博比在哪兒你的麻煩就會少一點兒,否則……那是會五百年監禁的,如果他們不判你死罪的話。”德博拉說。

“我要找律師。”查賓說。他又一次擡起頭,這次看向了桌子對面的錢伯斯。“我要找律師。”他重復道。然後他跳起來大嚷著:“我他媽的要找律師!”

接下來的兩分鐘依然如此,沒什麽有用的信息。查賓喊叫著要找律師的聲音越來越大,除了那幾個反復喊叫的詞兒,他什麽都沒說。錢伯斯試圖讓他安靜,讓他坐下。德博拉依然站在那兒抱著手臂,瞪著他。當錢伯斯最終設法讓查賓坐回到椅子上後,他拉著德博拉走出了審訊室。

在走廊裏,我看到了他們,正好聽到錢伯斯說:“你知道我們他媽的現在得給他找一個。”

“去你媽的,錢伯斯!”德博拉說,“我有手續,可以扣留他二十四小時!”

“他要求找律師。”錢伯斯說,就像告訴小孩晚飯前不能吃餅幹似的。

“你要殺了我,你要殺了那女孩!”德博拉說。

我第一次看見錢伯斯臉上閃現出一絲紅暈,他上前一步,站在德博拉面前。我想我會又一次見證妹妹人生中的一個新經歷,我開始緊張,準備好隨時過去拉開他們。但是錢伯斯做了一下深呼吸,把手放在德博拉的雙臂上,非常認真地說:“你的嫌犯要求見律師,法律規定我們必須給他提供,馬上。”他盯著她,她回視著,錢伯斯松開她的手臂,走了。“我去找個公益律師。”他說著,消失在樓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