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5 受害少女的保時捷(第2/10頁)

“她是個好孩子,”他憤怒地說,“這個世界根本沒有理由去……求你們了,”他用更加哀淒的語氣說,“求求你們放了她。你們要什麽都成,放了她吧……”他的面部肌肉開始扭曲,轉過身去。馬修斯局長走上前,又掃視了一遍房間。

“好了,”馬修斯說,“你們都有薩曼莎的照片,請求你們幫助我們找到她。如果有人看見她,可以撥打特別行動隊的熱線電話,你們已經在媒體上看到了這個號碼。我們可以循環播出這個號碼和女孩的照片。讓我們把這個女孩找回來,活著找回來。”他給了媒體一個招牌目光,堅毅、果斷地直視鏡頭,“感謝你們的幫助。”他揚起自己很有男人味的下巴,給攝影師們留下足夠長的時間把他最後一幕中那具有領袖風采的面容記錄下來,然後說:“好了,就到這兒。”然後轉身離開。

可以預見,接下來屋子裏會嘈雜混亂,而馬修斯會揮揮手,然後轉身去跟阿爾多瓦夫婦說點兒安慰的話,實際上也確實如此。我推開前面的人走向德博拉,看見我妹妹被晾在一邊,做著手掌伸開再握緊的運動。她的臉上也恢復了點兒血色,看上去魂兒還沒完全回來,像剛剛被從噩夢中喚醒似的。

“如果還要我做這事兒的話,我就他媽的把警徽上交了。”她從牙縫裏擠出這句話。

“如果你再有這麽一回,”我說,“馬修斯局長會親自收回你的警徽。”

“我靠,”她說,“真跟我感覺的一樣糟嗎?”

“噢,不,”我說,“得加個‘更’字。”

我覺得是我的悲傷情緒讓我忘了防備,肩膀上挨了德博拉重重一拳。好的一面是,我終於欣慰地看到德博拉恢復原樣;不好的一面是,真挺疼的。

“謝謝你,”她說,“咱們趕緊離開這兒吧。”她轉身,氣哼哼地推開人群在前面開路,我一邊揉著肩膀,一邊緊隨其後。

記者是很奇怪的動物。為了工作,他們必須特別高看自己。那些看了德博拉可憐表演的記者顯然更善於這種自欺欺人,因為他們自以為是地認為只要他們把話筒舉到德博拉嘴邊,並且使勁兒喊著問題,德博拉就會屈服於他們的淫威,最終招供。但是真對不起他們的專業自信心,德博拉推開擋在她面前的一切東西,包括那些傻瓜記者,一往直前。

由於跟在德博拉後面,有幾個記者盯上了我。不過經過多年的不懈努力,我的偽裝很能迷惑他們,他們都認定我就是我想給大家看的樣子——一塊不會講一句話的木頭。所以除了肩膀被撞了幾下,我沒受什麽幹擾就走出了發布會現場,和妹妹一起回到了二樓指揮中心。

戴克不知道什麽時候也過來了,悄悄地站在我們身後,倚著墻。有人在屋裏放了咖啡機,德博拉拿起一個一次性熱飲杯,倒了點兒咖啡,喝了一口,咧了下嘴。“這比咖啡店裏的可差遠了。”她說。

“我們去吃早餐吧。”我充滿希望地說。

德博拉放下杯子,坐下。“我們還有好多事兒要做呢,現在幾點了?”她說。

“八點四十五分。”戴克說。德博拉不滿地瞟了他一眼,好像他選擇的這個時間很讓人不快。“有什麽不對嗎?就是這個時間啊。”戴克說。

門開了,探員胡德走進來。“我他媽簡直太棒了,我自己都驚著了。”他邊說邊昂首闊步地走到德博拉面前坐下。

“你也驚著我了,理查德,”德博拉說,“你找到什麽了?”

胡德從兜裏掏出一張紙打開。“我的速度創紀錄了,”他說,“泰勒·斯巴諾2009年的藍色敞篷保時捷。”他用一根手指彈著那張紙,“一個經營地下拆車場的家夥欠我個人情,我去年放了他一馬,那可是他第三次犯事兒了,”他聳了下肩膀,“他打電話叫我過去,給了我這個。”他又彈了彈那張紙。“它在奧帕洛卡一個給車噴漆的店裏,”他說,“我在那兒安排了輛警車盯著那幾個噴漆的家夥,是幾個海地人。”他把那張紙往德博拉面前一推。“該評我當勞模了吧?”他說。

“滾一邊兒去,”德博拉說,“不管你用什麽方法,我要知道是誰把車賣給他們的。”

胡德沖她咧開嘴,做了個大大的笑臉。“得嘞,”他說,“我有時還真挺喜歡這個工作。”他從椅子上站起來,向門口走去,嘴裏吹著《太陽出來了》17這首曲子。

德博拉看著他離開,門關上後,她說:“我們能喘口氣了,真得謝謝這個白癡呀。”

“哎,我不明白,怎麽就能喘口氣了?”戴克說,“他們要是重新噴漆,那手印之類的東西就全沒了。”

德博拉看著戴克,那表情能把我驅趕到家具後面去。“戴克,有些人很愚蠢,”她特意把重音落在“愚蠢”兩個字上,“他們本該把那輛車藏在地洞裏,但是有人想掙點兒快錢,就把它賣了,那麽如果我們能找到是誰賣的這輛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