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部(第5/9頁)

“但對你這種思想扭曲的人來說,解決困境的最佳方案就是讓喬納來背謀殺的罪名。如果他殺了人,這份遺囑曝不曝光都無所謂了。他或者其他人知不知道有這份遺囑存在,也無關緊要了。因為無論如何,錢都會落入你手中。”

“荒謬。”布裏斯托氣喘籲籲地說,“斯特萊克,你別幹偵探,改行寫小說算了。簡直一派胡言,你根本沒證據——”

“我有證據。”斯特萊克打斷他。布裏斯托立刻住了嘴,蒼白的臉色在昏暗中也清晰可見。“那段監控錄像。”

“你自己剛才也承認,監控錄像顯示喬納·阿傑曼跑出兇案現場!”

“鏡頭裏還有一個人。”

“這麽說,他有個共犯——一個放風的。”

“約翰,不知道辯護律師會怎麽形容你。”斯特萊克溫和地說,“自戀?上帝情結?你覺得,像你這樣的天才可以把我們整得跟黑猩猩似的,沒人抓得到你,是不是?從殺人現場跑出來的第二個人,不是喬納的同夥,不是放風的,也不是偷汽車的,連黑人都不是。是個戴黑手套的白人,是你!”

“不。”布裏斯托恐慌地蹦出這個字。但接著他又努力擠出一個輕蔑的笑容:“怎麽可能是我?我在切爾西,跟我媽媽在一起。她告訴過你了,托尼也在那兒見過我。我當時在切爾西!”

“你媽媽是個依賴安定的病人,行動完全不能自理,大半天都在睡覺。你殺了盧拉才回到切爾西。淩晨,你回到你媽媽的房間,重設鬧鐘,然後叫醒她,假裝才到晚餐時間。約翰,你以為自己是犯罪天才麽!這法子已經老掉牙了,而且,別人可能不會露出這麽明顯的痕跡。你媽媽吃了那麽多安眠藥,根本分不清哪天是哪天。”

“我一整天都在切爾西,”布裏斯托重復道,膝蓋不停地上下晃動,“除了去辦公室取文件,一整天都在那兒。”

“你從盧拉樓下那套公寓拿了件連帽衫和一雙手套。監控錄像的鏡頭裏,你就穿著那件衣服,戴著手套。”斯特萊克說,並不理會約翰說的話,“那是個很嚴重的錯誤。那件連帽衫是獨一無二的,全世界只有一件。它是居伊·索梅為迪比·馬克定制的,只能出自盧拉樓下的公寓。所以,我們知道你去過那兒。”

“你沒有證據。”布裏斯托說,“我在等你拿出證據。”

“你當然在等,”斯特萊克直白地說:“一個無辜的人早就暴跳如雷,根本不可能還坐在這兒聽我說話。不要擔心。我有證據。”

“不可能。”布裏斯托嘶啞地說。

“動機、手段和機會,約翰,你全部都有。

“咱們從頭說起。一大早,你就去了盧拉的公寓。這一點你不否認吧……”

“是的,我承認。”

“……因為有人看到你在那兒。你像往常一樣上樓去看她。但我認為,盧拉沒給你看她跟索梅簽的合同。我想,你應該之前就嗅到了一些蛛絲馬跡。威爾遜放你上去,幾分鐘後,你便跟盧拉在她家門口大吵了一架。你不能抹殺這一切,因為有清潔工聽到了。你運氣真好,萊辛卡英語太差,剛好替你證明了你對吵架原因的說法:盧拉跟她吃白食的癮君子男朋友復合,你很生氣,所以才跟她吵架。

“但我認為,你們爭吵的真正原因是盧拉拒絕給你錢。她所有敏感的朋友都告訴我,你一直覬覦她的財產。那天,估計你急需用錢,所以才硬闖進去大吼大叫。

托尼是不是已經發現康韋·奧茨的賬戶裏少了一筆錢?你是不是得趕緊補上漏洞?”

“毫無根據的瞎猜。”布裏斯托說,膝蓋仍動個不停。

“有沒有根據,到法庭上再看吧。”斯特萊克說。

“我和盧拉是吵過架,我從沒否認這點。”

“她拒絕給你支票,當著你的面摔上門,然後你便下樓了。二號公寓的門開著,威爾遜跟警報維修員正忙著看鍵盤。當時,萊辛卡應該也在那兒——可能正在用胡佛牌電動吸塵器。因為只有那樣的噪音,才能掩蓋你從那兩人後面偷偷溜進公寓門廳的聲音。

“事實上,也沒那麽大的風險。如果他們回頭看到你,你可以裝作是去感謝威爾遜放你進去。他們忙著弄警報器的保險絲盒時,你穿過門廳,躲在那套大公寓的某個角落裏。那地方有的是空地方。空櫥子,床底下,到處都可以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