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部(第4/69頁)

“我從沒覺得她是自殺。達菲爾德說他戴了個狼頭面具,待在毒品販子那兒。這他媽算什麽不在場證據?我希望你仔細查查他。但願你別像那些警察一樣,被他那該死的名人頭銜弄得暈頭轉向。”

斯特萊克想起沃德爾對達菲爾德的評論。

“我不認為他們有多迷達菲爾德。”

“至少比我想象的迷。”索梅說。

“你為什麽這麽肯定這不是自殺?盧拉心理方面有問題,不是嗎?”

“嗯。不過我們有個約定。就像瑪麗蓮·夢露和蒙哥馬利·克利夫特一樣。我們發過誓,要是誰真的想自殺,先給對方打電話。她應該給我打電話的。”

“你們最後一次聯系是什麽時候?”

“她星期三給我打過電話。當時我還在東京。”索梅說,“這個笨蛋總是忘了我比她早八個小時。淩晨兩點,電話調的是靜音,所以我沒接到。不過,她留了個言。她不是自殺。來,聽聽這個。”

他再次把手伸進抽屜裏。按了幾個鍵後,他把手機遞給斯特萊克。

盧拉·蘭德裏的聲音真真切切地傳出來,帶著幾分嘶啞和不成熟。在斯特萊克聽來,她有些故意模仿倫敦東區的口音。

“好了,親愛的。我有些事要告訴你。我不敢肯定你一定會喜歡,但這是件大事。我真是他媽的太高興了,我一定要告訴誰才行。所以,方便時給我回個電話吧!趕緊,啵——啵——”

斯特萊克把手機遞回去。

“你給她回電話了嗎?你知道是什麽大事嗎?”

“不知道。”索梅抽完這根煙,緊接著又點燃一根,“那些日本人不停地找我開會。每次想起給她打電話,時差的問題就出來了。總之……實話告訴你吧,我覺得我知道她要說什麽。我他媽的確實不太高興。我想,她應該是懷孕了。”

索梅叼著那根剛點上的煙,點了好幾下頭,才把煙拿下來,繼續說道:

“嗯,我覺得,她一定是懷孕了。”

“達菲爾德的?”

“我希望他媽的最好別是他的。那時候,我還不知道他們又復合了。如果我沒出國,她肯定沒膽子再跟他勾搭上。不,布谷就是等著我去日本呢,這狡猾的小賤人。她知道我討厭那小子,而她很在乎我的看法。我們就像家人,布谷和我。”

“你為什麽會覺得她可能是懷孕了?”

“聽起來很像。你也聽到了,她很興奮……所以我就有這個感覺。這種事布谷幹得出來。她希望我跟她一樣高興。她那該死的工作,見鬼去吧!我他媽也該見鬼去,居然指望她給我代言新一批的配飾……”

“就是她哥哥說的那個五百萬英鎊的合同嗎?”

“嗯。我打賭會計肯定也會逼著她堅持擡價,擡到不能擡為止。”說到這裏,索梅的怒火又躥上來,“但布谷並沒有跟我討價還價。她知道這事非同小可,一旦拿下,肯定會讓她邁上一個新的台階。錢應該不是唯一的原因。所有的人都把她和我的東西聯系在一起。她的重要突破——為《時尚》雜志拍照那次,穿的就是我設計的那條參差不齊的裙子。布谷喜歡我的衣服,也喜歡我。不過,你達到某個層次後,每個人都會對你說你還可以擁有更好的。於是,他們便忘了到底是誰將自己推到那樣一個高度的。接著,‘砰’的一下子,他們墜落谷底。”

“你一定覺得她值得,所以才把那份五百萬英鎊的合同給她?”

“嗯,我很可能會為她設計出一個系列。但頂著個肚子到處拍照,可他媽不是鬧著玩兒的!而且,我都想象得到,布谷之後肯定會犯傻,寧願拋棄一切,也不想打掉那個該死的孩子。她就是那種人,一直都渴望有人愛,渴望有個家。布裏斯托一家根本就沒好好待她。他們收養她,卻只把她當作伊薇特的玩具。那個女人真他媽是個最嚇人的婊子。”

“在哪方面嚇人?”

“占有欲。病態的占有欲。她時刻都要見到布谷,不然,就擔心她會像之前的那個孩子一樣死掉。以前,布裏斯托夫人會來參加每場時裝秀,拖累每個人,直到病得來不了為止。對了,還有個待布谷就像待廢物一樣的舅舅。布谷開始賺大錢之後,他才稍微禮貌了些。他們都知道美鈔的價值,那些姓布裏斯托的人都知道。”

“他們家不是很有錢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