叁、兩江總督(第2/8頁)

“撚”本為淮北方言,意為一股、一夥。撚子(又稱撚黨)則為明末清初興起於淮河流域的一個秘密民間組織,後逐漸擴大到山東、河南、蘇北等地,成員主要為貧苦農民、小手工業者、鹽販、漁販、遊民等。一股少則數十人,多則數百人,稱為一撚,首領稱為“撚頭”或是“趟主”。各撚之間互不統屬,也無統一綱領、旗幟等。太平天國興起後,各地掀起反清起義高潮,河南、安徽等地的撚子也群起響應。其中以安徽亳州(今安徽亳縣)撚頭張樂行勢力最大,並開始有“撚軍”之稱。各地撚軍起義後,均是各自為戰,很少聯系。但隨著時局的深入發展,各撚首領開始感到有必要聯合起來共同禦敵。鹹豐五年(1855)秋,各路撚軍會盟於安徽蒙城雉河集(今安徽渦陽),公推張樂行為盟主。從此,撚軍聲威大震,由分散漸趨統一,成為北方的抗清主力,也成為太平天國的北方屏障。鹹豐七年(1857)二月,太平軍李秀成部與撚軍龔得樹、蘇天福等部會師於霍邱。張樂行力排眾議,率領撚軍加入太平天國,正式接受太平天國的領導。撚軍將士開始蓄長發,軍中也以太平軍旗幟代替原來的五色旗,各部將領接受太平天國封號、印信。兩軍聯合以後,撚軍勢力更為壯大,不僅在淮河流域牽制了部分清軍主力,減輕了天京的壓力,並且與太平軍配合進行過多次重大戰役,有力地支持了太平天國。不過,撚軍參加太平天國是有條件的,即所謂“聽封而不能聽調用”。與太平軍有事則聯合作戰,無事則各自行動,依然保持著某種獨立狀態。同治元年(1862),太平天國英王陳玉成敗死,太平軍皖北根據地完全喪失,軍事形勢急劇惡化。同治二年(1863),清科爾沁親王僧格林沁率軍大肆圍攻撚軍,張樂行連戰不敵,連根本之地雉河集也落入清軍之手,張樂行僅率二十余人突圍。張樂行與子張喜、義子王宛兒藏匿於鄉民李勤邦家,結果被李勤邦祖侄李家英出賣,被清兵俘獲後淩遲處死。撚軍將領張宗禹、任化邦等率領撚軍余部在河南南部與太平軍賴文光部會合後,奉賴文光為新的領袖。賴文光隨即將撚軍按太平軍軍制進行大規模整編,改建成一支戰鬥力很強的新軍。同治四年(1865),賴文光率撚軍一舉全殲了僧格林沁的蒙古馬隊。僧格林沁本人逃入麥田之中,結果被十三歲的撚童張皮綆搜到,一刀刺死。僧格林沁一直是清廷倚重的猛將重臣,他的敗亡對清朝造成了巨大的震撼,清朝急調曾國藩為欽差大臣督師剿撚。曾國藩采取挖壕設防、堅壁清野之策,力圖圍困撚軍。撚軍首領賴文光為了保存實力,決定將主力分為兩支:由遵王賴文光、魯王任化邦、首王範汝增、魏王李蘊泰等率東撚軍轉戰於河南、山東、湖北等地;梁王張宗禹、幼沃王張禹爵(張樂行侄)、懷王邱遠才等率西撚軍進軍陜、甘地區,與西北回民起義軍聯絡。自此,撚軍分為東、西兩支,互相配合作戰,曾國藩也因為剿撚無功被撤換。同治六年(1867),東撚軍經過贛榆、壽光兩次大戰,主力損失殆盡。當年十二月初八,遵王賴文光搶渡六塘河,率兩千余人突破重圍,沿運河東岸南下多次,力圖渡過運河,均遭挫敗。不久,賴文光在揚州瓦窯鋪因坐騎為清軍擊斃而被俘,被押到揚州處死。東撚軍失敗。起初,西撚軍得知東撚軍被圍消息後,立即東進救援,計劃直接進攻北京,以吸引清軍主力,解東撚軍之圍。並於同治六年(1867)一月二十二日突破了清軍的黃河防線,經山西、河南進入直隸。同治七年(1868)一月,西撚軍直逼北京西南盧溝橋,京師大震。清廷急命恭親王奕訢會同神機營王大臣辦理巡防事宜,又命欽差大臣左宗棠總統直隸境內各路清軍防堵西撚軍。西撚軍因孤軍深入,陷入清軍重圍,因寡不敵眾,損失慘重。最終被圍困於黃河、運河、徒駭河之間。六月二十八日平南鎮一戰,西撚軍全軍覆沒,僅梁王張宗禹率十八騎沖出重圍,不知所終。至此,長達十六年、縱橫八省的撚軍起義失敗。

眾所周知,湘軍因曾國藩而崛起,之後湖南名人層出不窮,湖南一省開始在中國近代史上以強者的姿態出現,甚至出現了“中國不可一日無湖南”的說法,成為晚清歷史上顯赫的一頁。

從在朝廷中的勢力而言,湘軍最盛之時,湘軍將領擔任“總督、巡撫,其他專閫、監司,以勛伐昭著於時者,不可勝數”。同治初期,八大總督之席位,湘淮系常占五位;十六個巡撫席位,湘淮系經常保持在十一位以上。整個湘軍系統中位至總督者十五人,位至巡撫者十四人,其他大小文武官員不計其數。湘軍將領及其幕僚已經成為當時中國政治、軍事舞台的絕對主角。胡林翼、左宗棠、李續賓、劉長佑、蔣益澧、曾國荃、彭玉麟、楊嶽斌、劉錦棠、劉坤一、楊昌濬、李續宜都是從湘軍中成長起來的大名鼎鼎的人才。而重臣中與湘軍有很深淵源的也不在少數,知名者如沈葆楨、李鴻章、嚴樹森、李瀚章、李宗羲、閻敬銘、許振韋等等。其中李鴻章作為曾國藩的學生又創立了淮軍,淮軍一系陸續產生了張樹聲、劉銘傳、潘鼎新、劉秉璋、錢鼎銘、郭柏蔭、王凱泰、劉郇膏、丁日昌、周馥等名將,勢力更盛。用王闿運的話說,湘淮兩軍,“偏、裨皆可督撫”。湘軍氣焰之囂張,由此可見一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