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新疑點(第2/6頁)

“哦,當然。你是說現在嗎?”

“勞駕。”

約翰按鈴吩咐把車開過來。十分鐘後,我們駕車經過公園,開上了去塔明斯特的公路。

“現在,波洛,”我順從地說,“你能告訴我是怎麽回事了嗎?”

“哦,朋友,你自己也能猜出不少。當然,你也知道,英格爾索普先生解脫了,整個局勢都變了。我們面對的是一個全新的問題。我們目前知道的是有個人,沒有去買毒藥。我們已經摒除那些捏造的線索,得到真正的信息。我已經弄清楚,除了當時正跟你打網球的卡文迪什太太,這個家裏其他任何人都有可能在星期二傍晚假扮成了英格爾索普先生。同樣,我們聽他說過他把咖啡放在門廳裏。聆訊時沒有人過多地注意這件事——但是現在此事意義非同一般。我們必須找出究竟是誰把咖啡端給了英格爾索普太太,或者咖啡放在那兒時誰經過門廳了。就你所說,我們可以斷定只有兩個人沒有走近咖啡——卡文迪什太太和辛西亞小姐。”

“沒錯,是這樣的。”我心底感到一陣難以言說的輕松,瑪麗·卡文迪什當然不應該承受這種懷疑。

“為了撇清阿爾弗雷德·英格爾索普的幹系,我不得不提前攤牌。只要罪犯認為我仍然咬著他不放,就有可能放松警惕。然而現在,他會更加小心。沒錯——加倍小心。”他忽然轉向我,“告訴我,黑斯廷斯,你自己——有沒有懷疑過誰?”

我猶豫了。一個瘋狂的想法曾經在那天早上在我腦海中閃過那麽一兩次。我努力想甩掉這個荒謬的念頭,可仍然揮之不去。

“不能說是懷疑,”我咕噥著說,“那太愚蠢了。”

“說吧,”波洛鼓勵地催促我,“別害怕,說出你的想法。你必須留意自己的直覺。”

“既然這樣,”我脫口而出,“雖然荒謬——但是我懷疑霍華德小姐沒有說出她知道的所有事情。”

“霍華德小姐?”

“是的——你會嘲笑我的——”

“當然不會,我為什麽要笑你?”

“我似乎覺得,”我像犯了什麽錯誤似的繼續說道,“我們把她從可能的嫌疑人中排除了,單憑她已經離開了這個地方。但是,畢竟,她只有十五英裏遠。汽車半小時就能到。我們能斷定謀殺那晚她沒在斯泰爾斯嗎?”

“是的,我的朋友,”波洛出人意料地說,“我們能。我當時首先就給她工作的醫院打了電話。”

“哦?”

“嗯,我了解到,星期二,霍華德小姐值下午班,而且——忽然來了一大批病人——她體貼地提出繼續值夜班。這個建議被欣然接受。就是這樣。”

“哦,”我不知所措地說,“是這樣。”我繼續說道: “她異常激烈地指控英格爾索普,引起了我的懷疑。我不禁覺得她事事針對他。所以我想她也許知道一些關於燒毀的遺囑的事。沒準她錯把它當成之前那份有利於他的遺囑,所以燒掉了。她是這麽的恨他!”

“你認為她激烈得反常嗎?”

“是——的。她太過激了。我真是懷疑在這件事上她還有沒有理智。”

波洛用力搖搖頭。

“不,不,你想錯方向了。霍華德小姐不是低能,也不是智力 退化,她是個體力和智力都十分正常的優秀典範。她的頭腦很清楚。”

“然而她恨英格爾索普恨得已近乎瘋狂。我的想法是——毫無疑問很可笑——她打算毒死他,而在某種情況下,英格爾索普太太誤服了毒藥。可我完全想不明白是怎麽做到的。我的整個想法都荒謬滑稽至極。”

“你仍然說對了一件事。懷疑每一個人,加以邏輯驗證,證明他們無罪,直到自己滿意為止。這麽做從來都是明智的。現在,指控霍華德小姐蓄意毒死英格爾索普太太的理由是什麽?”

“為什麽!她對她很忠誠!”我驚叫道。

“哎哎!”波洛著急地大聲說,“你喊得像個孩子。如果霍華德小姐有本事毒死這個老太太,也能裝出一副忠誠的樣子。不,我們必須看看其他方面。你的假設完全正確,她對阿爾弗雷德·英格爾索普的反感已經強烈到了不正常的地步,但你由此得出的結論卻是大錯特錯。我已經得出了自己的推論,我相信是正確的,但現在我不會說出來。”他頓了頓,接著說 ,“現在,我認為,說霍華德小姐是殺人犯還有一個不可逾越的阻礙。”

“是什麽?”

“英格爾索普太太的死對霍華德小姐沒有任何好處。不存在沒有動機的謀殺。”

我思索著。

“英格爾索普太太會不會寫了一份有利於她的遺囑?”

波洛搖搖頭。

“可你自己不是跟韋爾斯先生說過這種可能性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