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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說,不是從別處搬來屍體,再從起重機上扔下來的。
由此可以判定:山鹿恭介為過失死亡。
“死者山鹿的妻子來署裏了。現在讓她等在另一間屋子裏,你去見見她。聽說是在監察醫院辨認過遺體後再到這裏的。”
“明白了。”
他一走進另一間屋子裏,就見一個三十二三歲、穿一身華麗西服的女人,看見小池進來後也不站起身來,似乎已經筋疲力盡了。
小池遞上名片,對她表示了哀悼之意。
山鹿的妻子安子哭得眼睛和臉蛋都是紅彤彤的。攥在手裏的手帕上滿是淚水,濕漉漉地像是在水裏泡過。
“請允許我問兩三個問題。”小池對沉浸在哀傷之中的山鹿妻子說道,“初步認定您丈夫昨晚在大井碼頭的三號起重機上照相,不慎跌落下來。昨晚他是一個人去那兒的嗎?”
安子用手帕捂著臉,搖了搖頭。
“我不知道,但我想他可能是一個人去的。我丈夫什麽也沒跟我說。”安子用哽咽的聲音答道。
“他以前出去攝影也總是一個人出門的嗎?”
“是的。雖然有些攝影上的朋友,可攝影時他總是一個人,說那樣能夠集中注意力。”
“有時也不告訴您他去哪兒嗎?”
“他總是那樣的。我丈夫在生命保險公司上班,做勸人投保的工作。因為他是跑外勤的,所以就不一一告知去向了。晚上也常去客戶家拜訪,所以不跟家裏打招呼已經成了他長期以來的習慣了。”
小池想起從死者口袋裏掏出的名片上寫的“福壽生命保險株式會社藤澤分公司外勤部”的職銜。
“不,我問的是您丈夫外出攝影的時候。”
“是的。他外出工作時就順便搞搞攝影。我丈夫主要拍的是新聞照片,他說不知何時何地會碰上拍攝的機會,於是去做勸人投保的工作時也總是背著攝影包。”
“哦,是這樣啊……聽說您丈夫獲得A報社年度最高獎的作品標題叫作《沖撞》,是一幅拍攝連環撞車事故的現場照片。哦,我原本也不知道這些情況,是本署的警員這樣說的。”
“是的。那張照片受到大家的好評。”
股長的話似乎又勾起了安子的回億,她雙肩顫抖,嗚咽了起來。
“這麽說,昨天晚上您丈夫出門時也沒說要去大井碼頭了?”
“是的。為了工作,昨天他也和往常一樣,在上午九點左右就離家了。”
“中途您丈夫沒有跟您聯系過嗎?”
“沒有。”
“夫人也不知道您丈夫昨晚在那台高高的起重機上想拍什麽嗎?”
剛剛成了遺孀的妻子搖了搖頭。
“昨晚是星期六,要是在以前,暴走族經常聚集到大井碼頭來。您丈夫該不是為了拍那個吧?”
“剛才我說過了,丈夫出門時對我是什麽也不說的。在東名高速公路上拍下連環撞車事故的《沖撞》時也是那樣。他根本沒有說要去拍那種東西,一聲不吭就出了家門,後來得了獎,在報紙上發表了,我才知道。”
安子又抖動肩膀抽噎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