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從卡塔戈來的男人 (7月20日,星期二)(第4/15頁)

“這是個好主意,”麥克嘟噥了一聲,轉身對威斯特伯魯說,“和俺一起到走廊那邊的房間裏去吧。那個值夜班還在等俺問話呢。要不你也去旁聽一下?”

夜間值班員是一位穿著一件破舊羊駝大衣的老大爺,他那張灰色的臉一看就是歷經了半個世紀風霜的煎熬。那雙沒有生氣的眼睛充血,還流著眼淚。“他一定高度近視。”鼻子上架著厚厚鏡片的威斯特伯魯推測道。

“俺又回來了,道森。”麥克邊進房間邊招呼道,“俺不打算讓你等太久。這是威斯特伯魯先生。和俺一起辦過幾個案子。現在,咱們從剛才中斷的地方重新開始。被害人的名字是傑克·萊弗納(至少登記薄上是這麽寫的)。據你所言,他才剛來這裏兩天?”

“其實一天都不到,”道森糾正道,“他是周日晚上到這裏的。”

“昨天晚上你看到他回酒店了嗎?”

“是的。”

“記得是什麽時候嗎?”

“不記得具體的時間了。不過我印象是挺早的。”

“挺早是有多早?”

“大概八九點的樣子。”

“最遲有沒有可能十點鐘?”

“也有可能。”

“昨天晚上,有沒有人給被害人打過電話?”

“一個沒有。”

“有人來拜訪過他嗎?”

“據我所知沒有。在我印象中,他和芝加哥這座城市完全不搭調。”

“你為什麽會這麽想?”

“我也說不上來。大概是因為在他問我有沒有他信件的時候,所流露出的寂寞表情。”

“這裏有他的信嗎?”

“他的信箱空空如也。”

“雖說如此…...”威斯特伯魯馬上插了一句話,“應該至少有一個人知道萊弗納先生的地址。否則的話,他就不會問有沒有人給他寫過的信了。”

“這個提議真不賴,”麥克哼了一聲,“有沒有人給他打過電話?”

“至少我當班的時候沒有。”

“你們這邊的劉易斯經理,白天的時候會取代你的位置,對嗎?”

“是的,我們每12小時換一次班。”

“我已經找他談過了。昨天晚上,有沒有沒登記的客人到樓上去?”

“絕對沒有。”

“你們這邊住了多少客人?”

“現在有25個客房是滿的。”

“才25個?一半都不到!這樣下去的話生意還怎麽做?”

這一瞬間,威斯特伯魯正好看到了夜間值班員臉上擔憂的表情。“我相信,這個問題同樣也困擾著劉易斯先生。”

麥克馬上岔開了話題,“好吧,這不關俺的事。道森,讓俺再瞧瞧你的登記薄。俺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俺的老朋友。”

“你把登記薄放在樓下的桌子上了。”道森提醒他。

“好像是的,”麥克想起來之後拿起了話筒,“是克蘭西嗎?把住客的登記薄給俺拿上來。就是俺剛才看的那本。”

“你們還在用舊的登記薄啊。”在等登記薄拿上來的時候,麥克和道森搭話道,“你們為什麽不與時俱進用用索引卡系統呢?”

“你是指用在這個酒店嗎?”夜間值班員聳了聳肩。麥克笑了。

“好吧,俺不打算調查很久以前的記錄了。你們這裏的客人都住不了很長時間對吧?”

“非常正確。”道森確認道。

克蘭西就是剛剛開電梯把威斯特伯魯帶上來的那個警官。他進來的時候,胳膊下面夾著住客登記薄。麥克從他手中接過登記薄,翻開來看。

“俺熟悉的名字一個也沒有。昨天登記入住的是誰?這裏有一個家夥不是手寫,而是用印刷體登記的。沒幾個客人會這麽做。而且他的名字很有趣。叫阿米爾卡·巴卡。來自密蘇裏州的卡塔戈省。”

“阿米爾卡·巴卡!”威斯特伯魯脫口而出,“天啊,這太瘋狂了!”

“怎麽?你認識這個人?”

“阿米爾卡·巴卡是一座隸屬於古代迦太基——和密蘇裏州同名、幾千年前就存在的城市裏的一位著名將軍。他是漢尼拔的父親。”

“喔?漢尼拔?就是你寫的那個帶著大象翻閱阿爾卑斯山,把羅馬人打入地獄的。密蘇裏州卡塔戈省的阿米爾卡·巴卡?這個名字聽起來就像唬人的。道森,還記得那是個怎麽樣的家夥嗎?”

“一個留著灰白胡子的老人。他登記的時候正好不是我當班,這是劉易斯和我說的。”

“那你見過他嗎?”

“只見過一次。就是昨晚他經過大廳的時候。我從劉易斯的描述中認出了他。”

“那時候他是出去還是進來?”

“他正要出去。”

“那時候幾點?”

“大概是午夜之前。”

“是萊弗納回來之前還是之後的事情?”

“不好意思,這個我記不清了。”

“你確定你只見過他一面?”麥克提示道。“是的,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