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希望之箱

總統的專機在太陽下山的前一刻從安德魯空軍基地的跑道上起飛。福勒總統這一天半來過得實在相當緊湊,他不僅要聽取無數的簡報,還有一些不能爽約的會面通通擠在這一天半內。福勒難貴為總統,不過他也只是個常人罷了。度過這辛勞的一天半之後,他還得面對長途飛行的勞累,飛往羅馬得花八小時,其中還有六小時的時差。時差不能適應真的會使人崩潰,福勒經常坐飛機,早已充分體會到這方面的問題。為了減輕這種現象,在昨天和今天就已經開始調他的睡眼時間,使自己在飛機上變得只想睡覺,而且這架VC-20A總統專機擁有相當寬敞豪華的設備,波音公司以及美國空軍已費盡心思使這他的乘客能覺得舒適,這架飛機從頭到尾都是總統的裝備。飛機上的床——事實上是一個可折疊的沙發床――相當寬敞,而且床墊還是根據福勒個人的喜好所訂制的。這架專機也大得足以隔開新聞記者以及總統的隨從——實際上機身長達兩百尺;新聞記者通常被安排在機尾段封閉的客艙裏——當福勒的白宮新聞秘書在後面應付這些記者時,他卻和他的國家安全顧問在前面享樂。密勤處的康諾及海倫交換了一個外人所不解的眼色,只有密勤處的人員能夠了解他們的意思。在總統住艙外守衛的空軍憲兵則只好盯著尾段的客艙,並試著讓自己不笑出來。

“葛森,那麽我們的客人如何?”誇提問道。

“他是一個勇敢、強壯而且相當機智的人,不過我不知道他對我們有什麽用處。”葛森回答道。他並且提到了有關希臘警察那件事的經過。

“折斷他的脖子?”至少人不是像路邊的植物……也就是說,如果那名警察真的死了,這就不是美國人、希臘人,或者是以色列入所布下的詭計,反正只有天知道誰要設計他們。

“就像折斷一根牙簽一樣。”

“他在美國的同志呢?”

“所剩無幾。他正被他國的聯調局所追捕。據他說他的組織殺了他們國家的三個警察,而他的弟弟最近也披聯調局埋伏謀殺掉。”

“他所選的敵人未免來頭太大了一點。他的教育程度呢?”

“以正規的學校教育來講是相當差的,但是他相當聰明。”

“有什麽特殊專長嗎?”

“很少我們能用得到的。”

“他是個美國人,”誇提提醒葛森。“我們手邊有多少美國人可以利用呢?”

葛森點頭道:“這倒是個必須考慮的問題,指揮官。”

“他可能是滲進者的機率有多高?”

“我覺得相當低,但我們還是得小心。”

“總之,我有些事情需要你去辦。”誇提跟葛森講那顆炸彈的事情。

“又一顆炸彈?”葛森是這方面的專家,但是他不太喜歡光做這些事情。‘我知道那個農場一—那個愚蠢的老家夥。我知道,我知道他的兒子曾經跟以色列人血戰過,而且你喜歡那個殘廢。”

“那個殘廢曾經救過我們一個同志的生命。我們的同志費茲如果不是在那個人經營的小店所提供的庇護所裏療養,他可能早就因血流不止而死了。那個殘廢沒有必要為我們做這些事情。那時候正是敘利亞政府對我們不太高興的時候。”

“好吧。今天我也沒其他事情可做。我需要一輛卡車和幾個人跟我一道去。”

‘你說那個新朋友很強壯,可以帶他一起去。”

“就照你說的吧!指揮官。”

“小心一點!”

“真主阿拉保佑。”葛麻差一點便可以自貝魯特的美國大學畢業——結果因為他的一個老師被綁架,另外兩個老師又用了一個藉口離開黎巴嫩,使得葛森差了這九學分而沒有得到工程系的學位。其實他也不是真的很需要這個學位。他是他們班上的前幾名,而且不需要聽老師講課,自己看教科書就學得相當好,他自己也花了許多時間在實驗室裏。葛麻在組織裏從不是第一線的戰士,雖然他知道如何使用一些槍械,但是組織的領袖認為他對炸藥與電子裝置的專長對於組織是不可多得的人才,所以不願讓他出去戰鬥冒險。他在外表上顯得相當年輕英傻,而且皮膚還相當光滑,因此他常被派到各處走動,擔任類似探子的角色。他經常被派往任務現場查看,利用他受過工程師訓練的眼睛與記憶在事後繪出地圖,決定必需的裝備,以及為真正執行任務的同志提供技術支援,他的同志對他尊敬的程度實在是外人所無法理解的。對於他的勇氣,那更是母庸置疑。他不只一次證明過他的勇敢,他經常在黎巴嫩拆卸以色列人遺留下來的未爆彈,然後利用以色列裝入炸彈裏頭的材料制造炸彈。葛森的專才在全世界各種恐怖組織裏都會受到重視。他是一個具有天賦而且大部分是自學的工程師,也是一個巴勒斯坦人,雖然自從以色列立國以來,他的家庭就被迫還離以色列,並且滿懷信心地期盼那些阿拉伯軍隊很輕易地就能把這批入侵者消減殆盡.但這個快樂的時刻從未來到,使得他孩音時代的記憶都是一些擁擠破爛的帳棚,從此他對以色列人的恨意和回教的教義變得同等的重要.原本情況還沒有那麽糟,因為很多勒斯坦人自願離開他們的國家,所以以色列人不把他們當成一個民族看待,而且巴勒斯坦人也常被其他阿拉伯國家所忽略。其實這些阿拉伯國家可以使巴勒斯坦人的國運不致如此坎坷,葛森及其同胞就像是在一場參與者都不守規則的競賽遊戲中的小卒.對於巴勒斯坦人而言,痛恨以色列及其友邦有如呼吸一般自然,而尋找方法來消減以色列民族是葛森一生中的使命。他從未對這個目標產生過絲毫的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