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出行(第4/4頁)

上世紀30年代,顧頡剛一度受聘於北京大學和燕京大學兩個單位,並任燕京大學歷史系主任。兩校一個在城裏,一個在郊外,相距30裏,顧則住在西皇城根5號。顧頡剛為此買了一輛汽車,奔波於兩校及各種應酬活動之間,他每月因此支付的費用為司機20元,汽油100元。由此可見顧頡剛收入之不菲。

梁漱溟的一個學生有一次和梁漱溟夫婦同坐一趟火車,見梁夫婦間一路無話,就對梁漱溟說,旅途中應該聊聊天,怎麽你坐在那裏一言不發?梁漱溟說,你不要以為我是在閑著,你看我閑的時候可能是我最忙的時候。

上世紀20年代,周作人是北大教授,同時在燕京大學兼課。因而常從城裏去西郊,1926年10月20日,他在一封信裏說:“燕大開學已有月余,我每星期須出城兩天,海澱這一條路已經有點走熟了。假定上午八時出門,行程如下,即十五分高梁橋,五分慈獻寺,十分白祥庵南村,十分葉赫那拉氏墳,五分黃莊,十五分海澱北簍鬥橋到。今年北京的秋天特別好,在郊外秋色更是好看,我在寒風中坐洋車上遠望鼻煙色的西山,近看樹林後的古廟以及河途一帶微黃的草木,不覺過了二三十分的時光。最可喜的是大柳樹南村與白祥庵南村之間的一段S形的馬路,望去真與圖畫相似,總是看不厭。不過這只是說那空曠沒有人的地方,若是市街,例如西直門或海澱鎮,那真是很不愉快的,其中以海澱為尤甚,道路破壞汙穢,每旁溝內滿是垃圾及居民所傾倒出來的煤球灰,全是一副沒人管理的地方的景象。街上三三五五遇見灰色的人們,學校或商店的門口常貼著一條紅紙,寫著什麽團營連等字樣,這種情形以我初出城時為最甚,現在似乎稍好一點了,但還是未全去。”

1924年春,泰戈爾來華,訪問北京後,由徐志摩和英國人恩厚之等陪同去山西。行前在車廂裏,徐志摩還在給林徽因寫信,墨跡未幹,車已開動。恩厚之發覺徐志摩手持信箋,表情傷感,趁著熱鬧混亂,把信取過替詩人收藏起來。這封沒有發出的信後來成了藏品,上世紀80年代被發表出來。

1927年寒假,在清華任教的吳宓乘火車回陜西探親。1月11日車過山西,吳宓在當天的日記中寫下如此觀感:“山西境內,田疇整治,城垣壯麗,野無盜賊,途少乞丐,不得不歸功於閻錫山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