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日本是我們心靈上的鈍刀(第3/10頁)

事實上,20世紀90年代以後,中國對日本的不友善表現每每極為克制,似乎絕不應該出現目前的倒退。然而事實是倒退了,責任全在日本。

欺軟怕硬,淩弱畏強——日本這一民族的劣根性,變相地體現在一代代政客身上。相比之下,日本的青年們倒是變得可愛多了。起碼,他們總體上斷不會再以“弱者是蟲豸”這樣一種反人性的眼光來看世界了。

對於某一些政治心理陰暗的日本政客,以及視中國的克制為中國之懦弱的日本反華右翼人士,一般的外交藝術是不夠了。他們差不多是與台灣地區的陳水扁一丘之貉的——今後相當長一個時期,中日關系將對中國的外交風格提出極其嚴峻的考驗。

對於一個實際上拒絕歷史反省的國家,我是既無好感也絕無信任感可言的。一個國家的反省意識無非體現於兩方面——對國內行為的反省和對國際行為的反省。前一種反省的有無、遲早、真偽,決定一個國家自身文明進步的節奏;而後一種反省的有無、遲早、真偽,將帶給周邊國家安全或不安。

進一步說,倘德國乃是一個亞洲國家,它的存在再強也不至於又使我這一個中國人不安。

但日本在亞洲。我想亞洲未來的和平,幾乎必然地又將籠罩了陰影。

我所依據的是這樣的一條規律——看來,由一個好戰的國家而真正成為一個熱愛和平的國家,它僅僅經歷一次戰敗國的教訓是不夠的。當然,經歷三次也太多了。或許,經歷兩次是正常的情況,比如德國。

“一戰”失敗——反而滋生出法西斯主義;“二戰”再敗,這才深痛反省,於是脫胎換骨。

這是德國的過程。

日本絕不是一個比德國反省力強的國家。

我想,它現在肯定還不是一個熱愛和平的國家。

因為掌控它的方向的政客們基本上還是一幫信奉勝王敗寇的政客。

它要養精蓄銳到什麽時候再發起戰爭?以什麽借口發起戰爭?對哪一個別國發起戰爭?多大規模的戰爭?

現在作出判斷還為時尚早。哪一國使它再敗,也難估料。但總不會再是歐洲國家了,再不會是美國了。

有一點將是肯定的——日本,它只有再成為一次戰敗國,它才會有真反省。它才會真的脫胎換骨,亞洲才多一分永久的安全……

是以為亞洲、為中國憂患!

二、輕重取決於日本——從小泉到安倍

據我看來,中日關系現狀如何,前景怎樣,利弊實不由我中國,輕重全然決於日本,亦即日本站在國家意識的態度之上,究竟如何看待侵華罪惡,怎樣端正態度。

由日中關系,聯想到了非洲往事。那是一件真實的事情。倘我沒記錯的話,大約是在去年,由中國中央電視台的國際新聞頻道播報。電視新聞資料,估計是由英國方面提供的。

究竟是一樁什麽非洲往事呢?不,用往事一詞,行文太過輕佻了,那是一樁悲慘恐怖的事件。

七八十年前,一名英國傳教士只身來到非洲。在英國,其教績卓然,頗得美名,到非洲,僅為神職而已。他去拜見一位土著部落的酋長。在那過程中,他犯了一個微小的禮節上的錯誤——將自己的寬邊帽從頭上摘下,放在膝上了。

結果是地球上一切文明國度的人們都想不到的——那時世界已經邁入20世紀。

他被殺死。

不僅被殺死,還被剝皮、剔肉、燒烤、煮湯,最後,敲骨吸髓,被吃得僅剩一個頭骨,成為酋長家族代代相傳的擺設。

我要提出的問題是:作為那英國傳教士的後人,他們能夠從心靈上輕易忘掉那一件事嗎?對於人類,應該不應該是一回事,能夠不能夠是另一回事。他們的先人的頭骨,還在別人家裏成為擺設啊!忘記和銘記,這是人類之人性的兩個顯著特征。有時忘記更符合人性;有時銘記更符合人性,這是人性的真相。對於英國傳教士的後代,銘記更符合人性。能否使從前之事成為過去之事呢?這分明不是單方面取決於他們的問題。它取決於那土著部落的酋長的後代們——他們正一代代做著新酋長。

2004年,事隔七八十年以後,那非洲土著部落的最新一位酋長,做出了一個他的幾代前任酋長沒有做出過的決定——誠摯邀請英國傳教士的後人到非洲去,當面請罪;當面歸還對方們的先人的頭骨;當面以本部落習俗的最高方式,超度對方先人的靈魂。

五分多鐘的電視新聞,便是記錄2004年的那一過程的。

試問——如果沒有那非洲土著部落的最新一任酋長的誠意作為大前提,那英國傳教士的後人們會與對方促膝而坐,談什麽棄仇去憎修玉帛之好的話嗎?那後者的人性不是太不正常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