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羅馬的肇始(第3/3頁)

逐漸形成的這個城市殖民區跟其外圍的三個社團之關系已不可考。就以三種人——羅慕奈斯人,梯提埃斯人和盧凱列斯人——的社團起先互相獨立而觀,他們的殖民區亦必互有區別。但若說他們居住在七山上不同的護城河內,則必屬虛構,為智者所不取。此三種人必然在舊城的蘇布拉與巴拉丁兩區中散布,在郊區亦然;跟這個推論一致的是,此後擴充的城區,都共有三對愛琴小教堂。七山的巴拉丁城或許有其獨自的歷史;但我們除卻它確實存在過之外,已毫無其他傳說留傳下來。但正如樹葉向新春讓位,七山之城也讓位給了羅馬歷史,只是未能為吾人所見而已。

但被後來的塞維安城墻環繞起來的古城,並不只巴拉丁一個;在它的對面,緊接著就是奎利納爾山上的城。“舊堡”(Capitolium Vetus)連同祭祀朱庇特、朱諾和密涅瓦的祭壇,奉祀忠實之神的神殿(此處存放國內條約)表示了奎利納爾也曾一度是一個獨立聯邦的中心;而後來與之對稱的卡比托,連同其祭祀朱庇特、朱諾和密涅瓦的神殿,以及“羅馬忠實之神”(Fides Romana)的神殿(國際法儲存於此)亦可做同樣證明。巴拉丁與奎利納爾兩地同祭馬爾斯也可作為證明,因馬爾斯乃是戰神,系意大利諸社團中最古老的神祇。馬爾斯的教士們也同樣可為證明,因為稍後在羅馬,“戰神祭司”和“牧羊神祭司”的原始僧團共同存在:巴拉丁的“戰神祭司團”旁邊,即是奎利納爾的“戰神祭司團”;巴拉丁的昆克提族牧羊神祭司團旁邊,就有法比安族的牧羊神祭司團,後者很可能在奎利納爾有其祭壇。

如果我們把另一個事實補充上去,則前述幾項就更顯出其意義;這即是,七山的巴拉丁城並不包括奎利納爾,而後來在塞維安羅馬——其最早的三區等於以前的巴拉丁城——則將奎利納爾及其鄰近的維米納爾規劃為第四區。由此我們也可以看出,蘇布拉的外堡為什麽構築在城墻之外,位於埃斯奎林和奎利納爾之間;事實上,兩區的接觸點是在這個地方,而巴拉丁的羅馬人在取得低地以後,必須構築堡壘,以對抗奎利納爾的。

最後的一個證據是,連名稱方面,巴拉丁人與奎利納爾人都有區別。由於巴拉丁城自名為“七山”,其市民就自稱為“山人”(montani),而奎利納爾和維米納爾的山雖然比巴拉丁猶高,卻只稱為“丘”(collis)。事實上,在儀式的記錄中,奎利納爾往往只被稱為“丘”,而未附加其他任何字義。同樣,從這個高地通往外方的門常被稱為“丘門”(porta collina),那裏的教士被稱為“丘教士”(salii collini),以別於“巴拉丁的教士”(salii palatini),而由這一區形成的第四塞維安區則稱為“丘區”(tribus collina)。“羅馬人”一詞本來跟地理位置相關,後來則可能由“山人”和“丘人”共同采用,丘人因之自稱為“丘羅馬人”(Romani collini)。這兩個相鄰的城市居民在種族上也或有分別,然至目前我們找不到任何這方面的證據。

如此,到這時為止,羅馬聯邦的地區仍由巴拉丁的“山羅馬人”和奎利納爾的“丘羅馬人”分據,他們互相對比,有時也一定免不了互相對立、仇視,在某種程度上和近代羅馬的莫蒂詹尼人和特拉斯提夫列人[1]之間的情況類似。七山社團比奎利納爾甚占優勢,這可從兩方面看出:一者,七山社團的新社區及郊區範圍大得多;二者,在後來的塞維安分區中,丘羅馬人有許多勉強同意之處。我們早已說過,蘇布拉和巴拉丁人如何每年一度爭奪馬首;不僅各山分立,甚至各聚落也是如此(那時城中還沒有共同的爐子,各聚落各有其自己的爐子,但在同一地點並列);整個說來,羅馬寧是各個殖民區的聚合,而不是一個整體的城市。從很多跡象顯示,古老而有力量的家族都建有堡壘,可以防守——這種警備不能說是不必要的。把巴拉丁和奎利納爾以及阿芬丁和卡比托兩高地共築於一環城墻之內,因而締造了新的羅馬——歷史上的羅馬——乃是塞爾維烏斯·圖裏烏斯的大業。但在這巨大的工程得以實行之前,羅馬與周遭地區的關系無疑經歷了徹底的變革。正如農夫在羅馬七山及拉丁姆其他山丘的耕耘象征了永久居留,也正如後來巴拉丁的繁榮與“七環”象征了羅馬社團將占領台伯河口,預示了自由來往、尤其是羅馬的城市文明之興起、甚至更穩固的政治基礎,塞維安城墻則預示了羅馬城將可爭奪拉丁聯邦之君主權,而最後亦則終達目的。


[1] 編注:特拉斯提夫列是羅馬的第13區,位於台伯河西岸,得名於拉丁文transTiberim,意為“台伯河外”。這裏的居民相信自己是唯一正宗的羅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