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羅馬的肇始(第2/3頁)

羅馬早期的城市面貌

但關於羅馬在拉丁的中心地位方面,還有另一件事可做參考:在歷史開始向我們透露曙光的時期,羅馬已呈現出聯合城市的面貌,這跟拉丁社區的聯盟結構並不一致。拉丁人民習慣於住在空曠的村莊,只有在慶典或集會或特殊需要的情況下才運用公有的要塞,這個習慣久遠以來就已成形,而或許在羅馬地區比拉丁其他地區都要更早。羅馬人並不疏於親自耕種,也把這個地方當做他們的家園;但坎帕尼亞不利於健康的空氣使羅馬人不得不盡量住到山上,因為山上的空氣清新幹爽;在農耕者的周圍自然還有許多其他行業的人,有些是外國人,有些是本土人,可能從極早的時期就在此處定居。這個事實,就某種程度,可以說明舊羅馬領域人口何以密集!面積至多為一百一十五平方英裏,其中有些部分是沼澤與沙土,而人口即使在建城早期,自由民即有三千三百名,因此自由居民至少有一萬人。但進一步說,凡熟悉羅馬人及其歷史者,都知道他們的公私生活中,有不同於其他拉丁民族和意大利人之處,這便是他們的城市性和商業性。確實,羅馬和科林斯或迦太基不同,不是商業城,因為拉丁姆基本上是農業區,而羅馬從最初就主要是一座拉丁城。但羅馬和許多其他拉丁城鎮的區別,必須追溯到它的商業地位,以及因為這個地位而造成的市民性格。若說羅馬是拉丁各區的商業中心,那麽,我們就可以了解,何以在農業之外,其城市生活會如此有力而迅速地發展,因此為其前程奠定了基礎。

追蹤羅馬城在商業與戰略方面的發展,要比分析原始時期的社區情況更為重要。這種發展的過程可以從羅馬的護城河與堡壘的相繼擴充看出,因為它們必然跟羅馬共和國的成長亦步亦趨。

巴拉丁之城

這個城鎮在許多世紀的過程中逐漸成長為羅馬,但據可靠的證據,其原始形式卻只包括巴拉丁,或者說是“四方羅馬”(Roma quadrata),這是因為巴拉丁山系的不規則四方形。包圍著這座原始城市的城墻與城門,直至帝國時代仍有遺跡可見。維拉布洛聖喬治聖殿附近的羅馬門和提圖斯凱旋門的穆基昂尼斯門,直至現在仍為人所知,而巴拉丁的環墻曾由塔西陀親自觀察之後留下描寫,至少是面向阿芬丁與西蓮的部分。許多資料顯示這是該城的原始城址與中心。在巴拉丁山,曾發現該城址的神聖象征,即所謂“工具窖”,這是最早的移民者貯存家庭一切所需物品之處,並於此安放一塊由家中帶來的寶貴泥土。另外還有移民做宗教崇拜與其他目的之用的建築,各建於其爐邊(Curia Veteres)。還有“戰神”(Curia Suliorum)的聚會堂,是保存戰神盾牌之處,“牧羊神”的祭壇和朱庇特祭師的居所。根據傳說,此山及其附近,乃是該城重要遺跡的匯聚之處:羅慕路斯的草頂屋,他的養父浮士德勒的牧羊小屋,他們孿生兄弟二人的搖籃所漂至的無花果樹,該城的創建者從阿芬丁越過色卡斯山谷擲入此處的標槍頭所長出的紅櫻樹,以及其他的神聖遺跡。正式的神殿,在這個時期尚未出現。公眾聚會之處常有變遷,因此最早的地址已不可考;不過我們可以猜測,在“工具窖”周圍——後來此處被稱為“阿波羅區”(Area Apollinis)——可能是自由民和元老最初的集會所,而在“工具窖”上方所建的高台則是羅馬社團原始的法庭所在之處。

七山

“七山節”(Septimontium)也保留了早期殖民的遺跡,而這些遺跡顯示出他們逐漸向巴拉丁周圍擴充。郊區一重重出現,每一區都由雖弱卻斷然有分的護城河保護,並跟巴拉丁的原始墻相連,正如沼澤區的外溝同主溝相連。“七環”乃是巴拉丁本身;凱馬路斯,是巴拉丁向沼澤方向的下傾斜坡,在最早的時代,這沼澤存在於巴拉丁與維拉布洛;維利亞,系巴拉丁與埃斯奎林之間的山脊,後來則幾乎全被帝國的建築所淹沒;法古塔爾、奧庇烏斯和契斯庇烏斯,乃是埃斯奎林的三座山峰;最後,還有蘇古沙或蘇布拉,乃是保護卡裏納山上的新城之堡壘,其位置在埃斯奎林和聖彼得鐐銬教堂下方奎利納爾之間的低地。這些主要是逐漸成長的結果,我們可以由其中看出巴拉丁羅馬成長的早期歷史,尤其是跟塞維安的分區相比,更為明顯;塞維安分區是在這早期的發展上擴延而成。

巴拉丁和城區的最早殖民區

巴拉丁是羅馬社團的原始地址,是最早的,也是最初唯一的環墻。然而城市的殖民區,在羅馬也像在別處一樣,並不是始於堡壘內部,而是在堡壘的保護下,在巴拉丁周圍形成。這樣的區域有凱馬路斯斜坡(包括“托斯卡納街”——這個名稱可能是為紀念凱瑞提人與羅馬人的通商而起)和維利亞殖民區(這一區跟凱馬路斯與堡壘山日後形成塞維安城)。此外,還有西蓮的郊區,此區可能只包括羅馬鬥獸場上方的尖端;還有卡裏納的郊區,那是標槍從埃斯奎林投向巴拉丁的地方;最後還有蘇布拉的山谷與外堡,該區後來的名稱就是由此演變而出。這兩區合在一起構成早期的城市;蘇布拉區,從堡壘下方的山谷延伸,地勢略高,或許比巴拉丁區更為古老。這兩區的分別在後來羅馬的最古老習慣中保留下來,這就是每年十月在戰神園(Lampus Martius)舉行的馬祭;後來這種祭祀演變為競爭,蘇布拉的人和聖道街的人爭奪馬頭,若前者勝利,馬頭則釘在馬米連塔(地址已佚),後者勝利,則釘在巴拉丁山下的王宮。古城的這兩部分平等競爭。在那個時期,伊斯奎利雅(Esquiliae,嚴格說,這個名稱只指凱瑞納)事實上乃是他們所謂的“外緣建築”(exquiliae,這個字,像inquilinus一樣,是由colere而來)或“郊區”;這郊區後來演變成該城的第三區,跟蘇布拉和巴拉丁區相比,則地位較次。其他鄰近的高地,如卡比托和阿芬丁,可能也被七山的社團所占據;尤其是橫跨台伯河島嶼的“列柱橋”(Pons Sublicius),必然在那時即已存在,而伊特魯裏亞的據點賈尼科洛高地也不會無人問津;但這些地方還都沒有被列入他們的保護之下。當時有一個規定一直沿傳到很久以後,即橋梁必須全用木造,不著鐵架;這表示它的基本性質是浮橋,可以隨時拆除或焚毀;從這一點我們看出,羅馬社團長期間如何缺少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