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覺第二十(第3/3頁)

“文革”初期,孫冶方坐牢之前,曾與顧準一起住牛棚,一起勞改。顧準對孫治方說:“反正我是受了這麽多罪,再也不要連累你了。我的手上沒有血。”

梁思成說:“一個東方古國的城市,在建築上,如果完全失掉自己的藝術特征,在文化表現及觀瞻方面都是大可痛心的。因為這事實明顯地代表著我們文化的衰落,至於消失的現象。”

有人說,馮友蘭的哲學著作一直含有“應帝王”的成分,隨時代政治風氣變化而相應改變。但在《中國哲學史新編》第七卷裏,一切功利的浮影消融殆盡。經歷了多年的反復與自我批判,作者晚年的心境平和中正,他說自己接近了“海闊天空我自飛”的狀態,他也相信中國哲學必將走過四邊形期的混亂狀態而大放光彩,走到“仇必和而解”的全新天地中。

1986年,晚年的王瑤如此認識魯迅:“魯迅先生是真正的知識分子。什麽是知識分子?他首先要有知識;其次,他是‘分子’,有獨立性。否則,分子不獨立,知識也會變質。”

鐘開萊對沈從文說:“數學研究到達一定境界,就像文學創作中寫抒情詩。”沈從文因此寫道:“表達一抽象美麗印象,文字不如繪畫,繪畫不如數學,數學似乎又不如音樂。”

柏楊青年壯年多有不幸,他在晚年回憶時說:“我並不認為我是天下最受苦的人。絕大多數中國人都比我更受苦,這是民族的災難,時代的災難,而不是某一個人的災難。回顧風沙滾滾的來時路,能夠度過這些災難,我比更多的中國人要幸運得多,這使我充滿感恩之情。”

成舍我說:“你要享有自由,你就得用行動來證明自己配得上自由這兩個字;你要享有自由,你就得與那些不讓你自由的力量周旋到底。”

張申府是周恩來的入黨介紹人,也是第一位把羅素介紹到中國來的學者。他晚年對舒衡哲說:“我希望可以,非常希望,我們必須坦誠地談,因為對我來說,講真話的時間已經不多了。”他曾對友人說:“我吃虧在沒有寫出一本大書來。”

陳岱孫在北大為他舉行的95歲壽辰上說:“在過去幾十年中,我只做了一件事,就是一直在學校教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