革命第五(第3/4頁)

辛亥之後,專制復辟勢力對於革命的反撲及其數度得逞,使得許多身臨其境者頗有辛亥革命已失敗的遺憾和痛苦。孫中山說:“夫去一滿州之痛苦,轉生出無數強暴之專制,其為毒之烈,較前尤甚。於是而民愈不聊生矣。夫吾黨革命之初心,本以救國救種為志,欲出斯民於水火之中,而登衽席之上也,今乃反令之陷水益深,蹈火益熱,與革命初衷大相違背……”

十月革命後,廖仲愷認為中國問題的根源,“就是政治上的障礙”。歐美資本主義經濟制度與民主制度,並不那麽完美,他對十月革命抱有極大希望,他說:“俄國革命以後,私有廢除,生產分配之事,掌諸國家機關與人民合作社。空前之舉,震懾全球,前途曙光,必能出人群於黑暗。”

林濤說,孫中山的一生最恰當地證明,一個人執著的信念、高尚的道德是多麽強有力改變國家的歷史和人民的命運。

1922年,蔡元培、李大釗、陶行知、胡適等16名學者,在5月14日的《努力周報》上刊發了《我們的政治主張》這篇名文,提出要建立“好政府”的政治改革目標。文章發表後,引發一場關於“漸進與革命”的論爭,王振鈞、鄭振夏等人問:“是取革命手段呢?還是取改良手段呢?還是先破壞後建設呢?還是在惡基礎上面建築‘好政府’呢?”胡適回答說:“我們可以用你們自己的話來做答案:‘最好雙方分工並進,殊途同歸。’可改良的,不妨先從改良下手,一點一滴地改良它。太壞了不能改良的,或是惡勢力偏不容納這種一點一滴地改良的,那就有取革命手段的必要了。”

1923年1月29日,孫中山在《申報》五十周年紀念專刊上發表《中國革命史》一文,他說:“從事革命者,於破壞敵人勢力之外,不能不兼注意於國民建設能力之養成,此革命方略之所以必要也。余之革命方略,規定革命進行之時期為三:第一為軍政時期,第二為訓政時期,第三為憲政時期。”

1927年4月10日,汪精衛到武漢。在各界盛大歡迎下,汪精衛對新聞記者發表談話,表示要與共產黨為中國革命而共生死存亡,汪說:“革命的向左來,不革命的滾開去。”

1927年4月16日,蔣介石在南昌說:“我只知道我是革命的,倘使有人要妨礙我的革命,那我就要革他的命。”

魯迅說:“‘革命’是並不稀奇的,惟其有了它,社會才會改革,人類才會進步,能從原蟲到人類,從野蠻到文明,就因為沒有一刻不在革命。”

自辛亥革命以來,魯迅經歷得太多了,只是被稱做“革命”的都是假革命;他說,革命前是奴隸,革命後反而成了奴隸的奴隸了。因此,他主張一切都得從頭來過,得有一場真正意義上的革命。他反對把革命描述為非常可怕的事:“擺著一種極‘左’傾的兇惡的面貌,好似革命一到,一切非革命者就都得死,令人對革命只抱著恐怖。”他說:“革命並非教人死而是教人活的。”

胡適對革命懷有同情,他說:“革命往往多含一點自覺的努力,而歷史演進往往多是不知不覺的自然變化,因為這方法上的不同,在結果也有兩種不同:第一,無意的自然演變是很遲慢的,是很不經濟的,而自覺的人工促進往往可以縮短改革的時間。第二,自然演進的結果往往留下許多久已失其功用的舊制度和舊勢力,而自覺的革命往往能多鏟除一些陳腐的東西。在這兩點上,自覺的革命都優於不自覺的演進。”

胡適坦言:“我們是不承認有什麽根本解決的。世界上兩個大革命,一個法國革命,一個俄國革命,表面上可算是根本解決了,然而骨子裏總逃不了那枝枝節節的具體問題;雖然快意一時,震動百世,而法國和俄國終不能不應付那一點一滴的問題。我們因為不信根本改造的話,只信那一點一滴的改造,所以我們不談主義,只談問題;不存大希望,也不至於大失望。”

20世紀30年代,江亢虎提倡“中道主義”。他認為“革命不一定用武力”,“不一定要軍隊”,“與聞政治的方法很多,但應走溫良恭儉讓等正當的途徑”。

1932年3月,汪精衛跟“國難會議”代表之一王造時說:“會議是政府召集的,我們是主人,諸位是客人,諸位如是不滿意政府的辦法,去革命好了!我們流血革命,打出來的政權,豈能隨便說開放就開放!”王造時說:“革命不是哪個人哪個黨派的專利品,如果逼得人民無路可走,自然有人會去革命,不過困難這麽嚴重,我們是不願同室操戈來鬧革命的……我們固然是由政府聘請的,不是人民選出來的,但是國家是全國人民的國家,大家都有份,不能拿客來比喻我們是客人,我們同樣是主人,政府既然聘請我們,我們有意見便要提出。中山先生的遺教‘天下為公’,汪先生的話,未免‘天下為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