革命第五(第2/4頁)

1905年《蘇報》案,鄒容死在獄中。章太炎作詩說:“鄒容吾小弟,被發下瀛洲,快剪刀除辮,幹牛肉作糇。英雄一入獄,天地亦悲秋。臨命須摻手,乾坤只兩頭。”慷慨激昂,激奮同盟會士氣,“滿清氣為之奪”。

康有為反對用革命手段推翻清朝政府,說革命無非是“血流成河,死人如麻”,四億人將去掉一半。章太炎逐條駁斥康的論點,認為革命是最大的權威,“公理之未明,即以革命明之;舊俗之未去,即以革命去之”,革命是“啟迪民智、除舊布新”補瀉兼備的救世良藥。章直斥被保皇派奉為聖明的光緒帝為“載湉小醜,未辨菽麥”,同時指責康有為已經墮落成為一個“利祿熏心、甘當奴隸、為一時之富貴甘冒萬億不韙而不辭的封建市儈”。

革命黨痛斥滿人對漢人犯下的滔天罪行和清廷無可救藥的腐敗,其言辭激烈甚至到了“詞近詬誶”的地步。保皇黨雖然言辭沉穩,卻找不出足夠的理由為清廷辯解。梁啟超找到四點理由,一是“中國人未有共和國民之資格”;二是“只能經過開明專制以移於立憲”;三是為“不至助長沖突”,只能“相率以要求立憲”,並“必須為彼(清政府)所能行”,才是“唯一正當之手段”,“若為彼所不能行,則是宣戰而非要求”;四是革命“只能導致流血、內亂”等。梁啟超盛稱光緒帝是數千年一遇的聖人:“皇上之聖德,亦為數千年之所未有,天生聖人以拯諸夏,凡我獲此慈父,無上幸運。”

清政府立憲運動期間,大量捕殺革命黨人。湖南商會會長禹之謨,在獄中以血作書:“要知清政府下詔立憲,專制的兇暴卻有進無已。”

徐錫麟在刺殺恩銘的《光復文告》中說“今則名為立憲,實乃集權中央,玩我股掌,禁止自由,殺戮志士,苛虐無道,暴政橫生”,因而號召“重建新國,圖共和之幸福,報往日之深仇”。

1907年,以吳稚暉為中心的一批巴黎中國留學生創辦了《新世紀》雜志,在鼓吹無政府主義、狂罵西太後的同時,也恨透了母語,認為正是漢語和漢字使四萬萬同胞陷入困頓,主張“改用萬國新語(世界語)”,即或不能立即推廣,也可以考慮先用英語、法語或德語來代替漢語。這種想法影響較大,吳的論敵章太炎的學生錢玄同完全接受了這個設想,並推波助瀾,提出了著名的語言革命的口號:“漢字不滅,中國必亡!”

汪精衛謀刺攝政王在當時是一個大案,由肅親王審理。肅親王看到了汪精衛的三篇親筆手稿《革命之趨勢》、《革命之決心》、《告別同志書》之後,感慨萬分,非常佩服汪的人品見識,更佩服汪精衛為革命獻身的精神。肅親王對清廷的腐敗深惡痛絕,故對革命黨人的反叛行為也十分同情,他後來說:“如果我不是出生在王族,我早就加入革命黨反叛朝廷了。”本來加害皇族是滿門抄斬的死罪,但肅親王決定從輕發落汪精衛等人,以安撫天下人心。

1911年10月,張文光在騰越發動起義。起義勝利後,騰越秩序穩定,但張文光對怎樣發展勝利心中無數,他感慨說:“前途茫茫,不知何以完成革命?”

1911年,辛亥革命爆發時,康有為正在日本,他聽到武昌起義的消息,“惴惴恐栗”,他說:“積四千年君主之俗,欲一旦廢之,甚非策也。”他認為可以“舊朝舊君”,或者孔子嫡裔來做“虛君”,實行“虛君共和”。

武昌起義後,清廷岌岌自危。先是,內閣那桐辭職,舉袁世凱自代,未獲同意;至此重提起用袁氏,奕劻、徐世昌皆袒袁者,故有袁世凱武昌督師之命。有人詰問那桐:“此舉豈非速清亡耶?”那桐回答說:“大勢今已如此,不用袁指日可亡;如用袁,覆亡尚希稍遲,或可不亡。”

武昌起義爆發後,湖南革命派在共進會首領焦達峰領導下積極準備起義。譚延闿附和革命,他從立憲派的立場出發,提出“文明革命”的主張,說:“文明革命與草寇異,當與巨家世族、軍界官長同心努力而後可。”焦達峰卻很快被立憲派人殺害。

孫文一生與錢財無緣。民國建立後,財政危機使革命黨人“巧婦難為無米之炊”。無論是部署繁重而艱巨的北伐任務,還是維持百廢待興的南京臨時政府日常工作,樣樣都需要經費,虎踞龍盤的南京城卻是“庫藏如洗”。孫回國之前,南方革命陣營就傳聞他帶了巨額華僑捐款,指望能充作軍餉大幹一場,許多革命同志與各路將領都是把他當做財神爺而佇候於上海碼頭的。無論是在孫中山登岸之時,還是在他當選臨時大總統之日,都有人直截了當地向他提出同一個問題:帶了多少錢?當他如實回答:“予不名一錢也,所帶回者,革命之精神耳!”聞而失望者不乏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