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景第一(第2/5頁)

孫中山辭世。北京中央公園社稷壇公祭時,豫軍總司令樊锺秀特致送巨型素花橫額(闊丈余,高四五尺),當中大書“國父”二字,他的唁電挽幛,均稱“國父”,這是孫中山在公開場合被尊稱為“國父”之始;當時台灣同胞感念孫中山,紛紛舉行追悼會,台灣民報亦尊稱中山先生為“國民之父”。民國二十九年四月一日,國民政府表彰其“倡導國民革命,手創中華民國,更新政體,永奠邦基,謀世界之大同,求國際之平等,光被四表,功高萬世”之偉大事跡,通令全國,尊稱孫中山為中華民國國父。

“三一八慘案”後,魯迅、周作人、朱自清等都作文紀念。3月23日,北京各界人士、各社會團體、各學校齊聚北京大學大操場,為“三一八慘案”的亡靈們舉行萬人公祭大會。北大代校長蔣夢麟在會上沉痛地說:“我任校長,使人家子弟,社會國家之人才,同學之朋友,如此犧牲,而又無法避免與挽救,此心誠不知如何悲痛。”他說到這裏潸然涕下,引得“全場學生相向而泣,門外皆聞哭聲”。

1927年12月1日,蔣宋聯姻,結婚典禮分別按基督教和中國傳統方式舉行。前者在宋宅進行,證婚人是中華基督青年全國協會總幹事余日章,隨後又在上海大華飯店舉行傳統婚禮,證婚人是南京政府大學院院長蔡元培。美、英、法、日本、挪威等十幾個國家的領事出席婚禮。蔣介石當日在報上發表《我們的今日》:“我今天和最敬愛的宋女士結婚,是有生以來最光榮、最愉快的事。我們結婚以後,革命事業必定更有進步,從今可以安心擔當革命的大任。我們結婚,可以給中國舊社會以影響,同時又給新社會以貢獻。”

1928年5月17日,日本公使芳澤訪張作霖,威逼利誘張與日本合作,遭張拒絕。張作霖說:“我這個臭皮囊不要了,也不能做這件叫我子子孫孫擡不起頭來的事情。”

汪精衛到南京做了行政院長,見到從前一同反蔣的人,總是表示他好比是消防隊隊員,被主人叫來“打短工”的。覃振勸汪何必那樣替蔣介石“背黑鍋”,汪精衛說:“我既已跳下毛坑,就臭到底吧。”

1932年,中原西北災荒。記者報道說:“鹿邑本境經股匪擾五月之久,廬舍為墟,糧米盡罄,鬻妻子以延生。二區朱愷店,三區老鴉店,五區寧平鎮,六區澤民鎮,八區桑園集,均立人市,年幼婦女每人不值10文,十一二歲幼童僅易千文,孩提嬰兒拋棄遍地……某婦買一饅頭,留小姑為質,賣饅頭者索錢不得,小姑謂我寧不值一饅頭,一賣燒餅者代償饅頭賬而換得此幼女。”

李大釗靈柩停放六年,無法安葬。1933年4月初,已病得奄奄一息的趙紉蘭帶著女兒來到北平,請北大代辦。蔣夢麟校長答應了。當其時,國民黨正在江西“剿共”,北平城裏也到處捕共產黨人。蔣夢麟、胡適、沈尹默、周作人、傅斯年、劉半農、錢玄同、馬裕藻、馬衡、沈兼士、何基鴻、王烈、樊際昌等13名北大教授自願發起公葬,每人捐20元,北大教授李四光等人捐10元,馬寅初等人捐20元,梁漱溟等人捐50元,外地有魯迅捐50元。公葬時有兩副挽聯廣為流傳,其一,為革命而奮鬥,為革命而犧牲,死固無恨;在壓迫下生活,在壓迫下呻吟,生者何堪。其二,南陳已囚,空教前賢笑後死;北李如在,哪用吾輩哭先生。

王樹聲是知識分子出身,在紅軍隊伍裏打了很多遊擊,經驗仍感不足。符定一教過他很多這方面的知識。有一次,王樹聲和另一個隊員被派去“打浮財”,兩個知識分子想了半天,覺得無處下手。最後王想起他自己的家鄉,有一個地主家庭,主人是他的遠房叔父,他小時常去,一切路徑都很熟悉。兩人等到天黑,蒙面從後面溜進去,掏出手槍,不料這家的老太婆認出王樹聲來,竟叫出他的小名,這使他羞慚得無地自容。老太太跟兒子商量,拿出五十元袁大頭和一包金銀首飾,要侄孫子拿走。王不忍,只拿了現洋,說一聲“謝謝您家”就趕緊跑了。

許世友早年一直在四方面軍。張國燾來鄂豫皖之後,曾中生(曾希聖之兄)、許繼慎等人(曾、許二人後來被張國燾殺害)對張的許多做法都很不滿,他們召集過包括許世友在內的一些人開會,議論張國燾,許世友不發言,後來一定讓他說,他就說:“張是中央的代表,反對他不是反對中央嗎?中央不比我們高明?”

瞿秋白得知臨死的消息時,正在伏案書寫絕筆詩,他一邊手不停揮,一邊說:“人生有小休息,有大休息,今後我要大休息了。”他上身著黑色中式對襟衫,下身穿白布抵膝短褲,黑線襪,黑布鞋,到中山公園涼亭前拍照。一位臨場記者報道說,瞿來到公園,“全園為之寂靜,鳥雀停息呻吟。信步至亭前,已見菲菜四碟,美酒一罋,彼獨坐其上,自斟自飲,談笑自若,神色無異。”餐畢,出中山公園,步行兩華裏多,至刑場,系長汀西門外羅漢嶺下蛇王宮養濟院右側的一片草坪。瞿一路手持香煙,顧盼自如,緩緩而行。沿途唱歌,《國際歌》是用俄語唱的。到達刑場後,瞿盤膝坐在草坪上,對劊子手微笑點頭說:“此地甚好!”飲彈灑血,從容就義,年僅三十六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