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甲子四候水(第2/2頁)

說到這裏,他頓了頓,目注張衍,道:“若是張道友替我一行,我便將此處告知與你,如何?”

張衍沉吟不語,若要凝練金丹,外三藥靠地,內三藥靠人,上三藥靠天,外三藥只要你肯下功夫,總是好尋,而這內三藥卻是要去撞機緣,若無門派和家族支持,靠自己一人去尋找的確是難上加難,當初溟滄派祖師定下出外尋藥的規矩,便是要借此磨練弟子心性。

他不知道這“甲子四候水”倒也就罷了,如今既然知曉,那定是不能錯過。

不過他心中剔透明亮,這位嚴長老明著是讓他解救言、宋二人,實際上卻話語中繞來繞去,乃是有意送自己好處,想讓自己欠下一個人情。

既然如此,只這一種四候水卻是不夠,張衍索性在那裏品茶,卻並不急著答應。

嚴長老見他如此,兩道長眉微微聳動了一下,他笑了笑,道:“張道友不妨再考慮幾日,我這望雁峰後,也有一處福地,距此不過數裏,可借與給你靜修。”

張衍也是幹脆,笑著點了點頭,起身告罪一聲,一名道童上前引路,兩人便沿著山路,那處洞府走去。

待他走後,一名瘦骨嶙峋的白發道人出現在了廬中,在嚴長老面前坐下,皺眉道:“師兄,不過是一玄光境界的小輩,哪值得你如此看重?”

嚴長老眼望遠方,目光似乎穿透了那層巒疊嶂的群峰,他沉聲說道:“師弟可知,十余日前,三泊湖妖在棲鷹陸洲上擺下了‘四象斬神陣’欲與溟滄派做過一場,只是此戰卻已溟滄派勝出而告終,而這一戰中,正是這名張衍揮劍斬了桂從堯,致使四象陣崩塌,三泊之地自此盡落溟滄派之手。”

那白發道人大驚,失聲道:“此人竟能斬了桂從堯?師兄莫非說笑?”

嚴長老肅然道:“師弟不知,此人能斬了桂妖主,乃是因為他手中持的是‘北冥都天劍’。”

白發道人更是吃驚,道:“這豈不是溟滄派前掌門的隨身佩劍?聽聞連秦掌門也未曾降伏。”

嚴長老緩緩點頭,道:“得了此劍眷顧,這張衍在門中已是立於不敗之地,且他還是真傳弟子,破陣之後,溟滄派秦掌門又立刻賜下了昭幽天池為他道場,聽聞此人還與齊雲天交情匪淺,可以想見,未來齊雲天做了掌門之後,他必定是入渡真殿任長老一職,權柄怕是極大。”

白發道人沉默不語,臉上卻是若有所思。

嚴長老眼中有精芒閃動,道:“如今三泊之地,除了湧浪湖被幾大世家占去了一大半,其余皆落入了溟滄派師徒一脈手中,秦掌教向來深謀遠慮,否則當初也奪不了掌門之位,如今三泊入手,想必他的後招用不了多久也會發動了。”

“萬載以來,除少清、溟滄、玉霄三派樹大根深,難以撼動之外,其余哪一派不曾更替過?”

嚴長老臉上浮現一層光彩,雄心勃勃地說道:“我北辰派開派祖師並非沒有上乘玄功,怎奈天下靈地皆被大派占去,便是法門再高明,也無法再上層樓,可如今東華洲有變亂將起,十派六宗的格局必會打破,未來數百年內定有我北辰派崛起之機!”

這白發道人明白,這是自己師弟看好這張衍,或者說更看好溟滄派師徒一脈,是以不惜重禮結交,若是未來東華洲一旦有變,便能靠著溟滄派這棵大樹趁勢而起。

他這位師弟每走一步看似隨意,時候細細品味卻皆有深意,不過一想到北辰派有可能取玄門十派之一而代之,哪怕經歷數百年清修,胸中也是翻騰不已。

想了想,他又說道:“可這張衍乃是大派弟子出身,不說他未必看不出師兄之意,便只一個四候水怕也打動不了他吧?”

嚴長老微微一笑,道:“無妨,這位張道友城府甚深,他沒有一口回絕,便是認為此一個消息還不夠,想等我再加籌碼,既如此,那便好說,索性我還有一物相贈,雖不是凝丹之物,卻也定能讓他承我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