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魔鬼城中聞玉笛(第4/4頁)

那白衣少女忽地一聲長笑,玉笛一挑,也不知她用的是什麽手法,舉手之間,就把那紅衣番僧的袈裟挑了過來,玉笛一旋,如臂使指,袈裟反展,將那五六把飛刀,全都卷了。這般奇妙的收暗器手法,連桂華生也是大出意料,不禁暗暗叫了一聲“慚愧”,心中想道:“早知她有如此功夫,何必我來多事?”

那紅衣番僧失了袈裟,驚惶失措,想避開時,哪避得了?只見那白衣少女玉笛一揚,疾如掣電,宕然聲響,玉笛劃處,竟把紅衣番僧那厚厚的皮革面具劃破,這一下絕招,更令桂華生心折,想那玉笛乃是一件光滑的圓形樂器,但被那少女運用起來,竟然能夠像鋒利的刀劍一樣,把皮革面具劃穿,而且又不傷及敵人皮肉,這手功夫,桂華生自問也未必能夠!

那紅衣番僧被劃破面具,登時呆若木雞,正在圍攻的僧侶武士也無不駭然失色,那白衣少女卻並不趁勢進招,但見她玉笛一橫,一雙明如秋水般的眼睛,從右到左的自兩旁僧侶武士的臉上緩緩地掃過,說也奇怪,那些兇神惡煞般的武士被她的眼光一掃,個個噤若寒蟬,大殿裏靜寂無聲,連一根針跌在地下都聽得見響。

那白衣少女眼光射到了紅衣番僧的面上,緩緩說道:“道聖國師,你不在加德滿都,卻到西藏來作護法麽?”那紅衣番僧一聲不響,摔下面具,立刻走出廟門。

尼泊爾武士們發一聲喊,有好幾個人跟著那紅衣番僧便跑,人群中不知是誰射出了一支響箭,有好幾個武士掄刀又上,看來這幾個人乃是王子的心腹,雖然明知不敵,仍然鼓噪而前。

白衣少女搖頭一嘆,冷冷說道:“額爾都王子,你再不聽我的勸告,那就休怪我將你的面皮也戳穿了!”揮動玉笛,但見碧光瑩瑩,鏗鏘之聲不絕於耳,幾個照面,將那幾個武士的月牙彎刀全都打飛,玉笛東指西劃,每指一下,便是“蔔”的一聲,霎時間,已有五六個武士的皮罩面具被她戳破!

白衣少女縱聲長笑,玉笛一停,廟中的僧侶武士潮水般地向外面湧出去,不消片刻,空曠的大殿就只剩下了她一個人!桂華生撫掌贊道:“玉笛風聲,群魔斂跡,善哉,善哉!”白衣少女道:“多承高明相助,請來相見。”

桂華生走近那白衣少女,在佛殿的琉璃燈下,看得更真切,也更覺得嬌艷動人,呆了一呆,那白衣少女襝衽一福,微微笑道:“小女子這廂有禮了。”櫻唇啟處,暗香襲人,桂華生心神一蕩,急忙還禮。

兩人相見,桂華生固是意亂情迷,那少女也是又驚又喜,心中想道:“中華人物俊秀,果然不錯。”不過她素性矜持,不致於像桂華生那樣都從神色中表現出來。

桂華生定了定神,說道:“狂生無禮,敢問小姐芳名。”在中國的禮俗,向一位陌生少女請問姓名,那自是一件冒昧之事,好在這白衣少女並不拘泥中國的禮俗,落落大方地笑道:“這有什麽不可以?我叫華玉。”桂華生怔了一怔,說道:“這是中國人的名字。”白衣少女笑道:“是麽?我雖然沒有到過中國本土,對中國向往已久。聽說你們漢人很寶貴玉石,在你們的書上也把它當作潔白堅貞的象征,所以我取了這個名字。”桂華生道:“小姐對中國的東西真懂得不少。”那白衣少女說道:“我學過幾年漢文,要說懂得中國,那還差得遠呢!先生高姓大名?”桂華生道:“我叫桂華生。”那白衣少女又是格格一笑,說道:“聽說你們中國,兄弟姐妹的名字中總有一個字是相同的,是不?”桂華生道:“不錯,這是在中國家族中排定輩分的習慣。”白衣少女笑道:“你叫華生,我叫華玉,若是在中國,別人就要當我們是兄妹了。”桂華生又是心神一蕩,但見她天真無邪,落落大方,哪敢冒昧,也笑道:“不錯,正是這樣。可是我哪有這份福氣有你這樣的妹子呢?”白衣少女笑道:“你今晚幫了我的大忙,看來你年紀也當比我大,好,你就做我的大哥哥,也不為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