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回單騎闖陣留殘命妖婦迷魂奪證供(第3/12頁)

桑達兒滿面通紅,說道:“對不住,我是認錯了人。請讓我過去吧。”

那女子道:“原來你是找別一位姑娘嗎?可不可以告訴我那位姑娘是誰?”說話之時,一雙眼睛直上直下的打量著桑達兒。

桑達兒道:“說給你聽你也不會知道的。對不住,我真是要急著趕路,請恕我不能陪你閑聊了。”

那女子忽道:“你不說我也知道,你找的那位姑娘是不是姓龍的?”

桑達兒吃一驚道:“你怎知道?”

那女子道:“我是她的好朋友,不久之前,還和她在一起的。她的事情,我當然知道。”

桑達兒道:“你真的是她的好朋友?”

那女子道:“她姓龍,芳名叫靈珠,是不是?年紀不過十八九歲,瓜子臉兒,長得很美,是不是,她本來和一個姓江的男子同行,後來給亂兵沖散了,是不是?”她接連問了三個“是不是?”說得桑達兒連連點頭。

那女子笑道:“那麽,你可以相信我不是說謊了吧?”心想:“幸虧最後那一個‘是不是’也給我撞對了。”

原來這個半老的徐娘不是別人,正是白駝山主那個第二房妾侍穆欣欣。

她在途中得知清兵進入回疆的消息,便叫宇文雷送受了傷的司空照與慕容垂回去,她卻單獨來找清軍。她有一個老相好乃是軍官,與統率這支清軍的總兵武毅曾是同僚,她估計她這個老相好可能也在軍中。而且她和武毅也是相識的。她是想要借助清兵之力,把龍靈珠再搶回去,想不到卻在這裏碰上了也正是要找龍靈珠的桑達兒。

龍靈珠曾經做過她的俘虜,她當然說得出龍靈珠的容貌;江上雲從石清泉手中救出了龍靈珠,這也是她早就從陸敢當口中知道了的。只有龍江二人被亂兵沖散一節乃是她的臆測,不過這一臆測亦是合理的推測,因為桑達兒找的只是龍靈珠一人,料想他們的分散乃是由於碰上清兵所至。她說得桑達兒連連點頭,心中又生詭計。

桑達兒記得江上雲鄭重的囑咐,對她雖然相信了七八分,仍是不敢向她吐實,說道:“我相信你是龍姑娘的朋友,但你又怎麽知道我是她的朋友呢?”

穆欣欣笑道:“你要找她,當然是她的朋友了,這有什麽難猜?”

桑達兒道:“但這可並不是我告訴你的啊,是你一猜就猜著的。”

穆欣欣道:“不錯,你沒有告訴我,但你的服飾和口音已經告訴我了。”

桑達兒怔了一怔,說道:“這是什麽意思?”

穆欣欣道:“你是瓦訥族的吧?”

桑達兒道:“這裏是我們瓦訥族的地方,你用不著看我的服飾也可以知道我是瓦訥族的人。”

穆欣欣道:“龍姑娘告訴我,她和你們瓦訥族的人是朋友。實不相瞞,她就是要我替她找瓦訥族的朋友的。你是瓦訥族人,又是這麽著急要找一位單身的姑娘,而我又早已知道她和你們瓦訥族是有交情的。要是我還猜不著你找的是誰,我就是大傻瓜了。”

至此,桑達兒不能不完全相信她的話了,連忙問道:“龍姑娘現在哪裏,她又為什麽要你來找我們族人?”

穆欣欣反而裝出不敢完全相信桑達的模樣,說道:“請你先告訴我,你又為什麽這樣著急找她?是誰告訴你,她出了事的?”

桑達兒吃了一驚:“她出了事?”

穆欣欣淡淡說道:“我的問題你還沒有答復呢!”

桑達兒說道:“那我也老實對你說吧,和她同行的那位江公子受了傷,正是我碰上他的。他要我打聽龍姑娘的下落,但尚未知道她出了事。她出了什麽事,是被清兵捉了去嗎?”

穆欣欣嘆口氣道:“這可真是禍不單行了,她和那位江公子一樣,也是受了傷。”

桑達兒連忙問道:“傷得重不重?”

穆欣欣道:“不算很重,但也不算輕。受了三處箭傷,我已經給她敷上金創藥,希望她能夠支持一兩天。”

桑達兒大吃一驚,說道:“傷得這麽重嗎!那麽你走了,誰在照料她?”

穆欣欣道:“要是有人照料她,我也用不著出來尋找你們了。”

桑達兒道:“你怎麽可以讓她獨自留在荒山野嶺?”

穆欣欣道:“你也不替我們設身處地想一想,倒怪起我來了!你想想看,她傷得這樣重,就是有大夫料理,恐怕也得一兩個月才能痊愈。她能夠在荒山野嶺把傷養好嗎,我們的幹糧和食水也只能維持兩天,我不出來找人幫忙,陪她餓死嗎?再說我們還得提防碰上清兵!”

桑達兒忙道:“你別著惱,是我一時心急,說錯了話。她在哪裏,你快點帶我去找她吧!”

穆欣欣道:“她在那邊那座山上,我給她找了一個山洞勉強可以容身。”

那座山雖然可以望得見,距離卻有四五十裏之遙,由於它遠離行軍路線,山上是沒設有哨崗的。桑達兒雖然覺得受了傷的龍靈珠會跑到那座荒山,未免有點奇怪。但想也許正是由於她受了傷的緣故,驚慌之下,只想到越遠越離開清軍越好,她又不熟悉地理,只能胡亂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