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回行同禽獸淩孤女幸有神駒救主人

心懷不軌

石清泉巴不得父親和師叔遲些回來,他們不回來更好。陸敢當可是有點著急了。

紅日西沉。他們繼續走了一程,已經是入黑時分了。石天行和丁兆鳴仍未見回來。

陸敢當道:“已經過了四個時辰了,師父怎的還未回來?要不要我到火雲莊去打聽一下?”要知石清泉雖然變作啞巴,但並沒有變成聾子,耳朵還是聽得見的。他分屬師兄,因此陸敢當要征詢他的意見。

石清泉搖了搖頭,咿咿啞啞,打了幾個手勢。

陸敢當道:“你‘說’得不錯,想必是歸大俠殷勤留客,師父盛情難卻,一時走不開。不過,意外雖然絕不會有,我看還是讓我回去催催他們吧?”

石清泉心想:“讓他走開雖然是好,但把師叔催回來那就不妙了。”他最忌憚的是丁兆鳴,至於陸敢當他則是可以指揮如意的,莫說無須顧忌,甚至還可以派派用場,以防不測。

他權衡利害,又再搖了搖頭,指指山上。

陸敢當道:“你的意思是到山上過夜?”

石清泉拔出劍來,在地上寫字:“我知道山上有座古廟,沒人居住的。”

陸敢當似笑非笑地望他一眼,懂得他的用心了。暗自想道:“師兄是想今晚躲開他的爹爹,但我可只能順從一半。”於是說道:“好,今晚在就那座古廟歇宿。我留下標記,師父、師叔回來,也不至找不到咱們。”

他跟著也拔出寶劍,從山腳起,一路在當眼的崖石留下暗號,畫著箭頭。石清泉心裏很不樂意,可也不便阻止他。

到了那座古廟,石清泉把龍靈珠抱下來,雙眼射出淫邪的目光,龍靈珠嚇得心驚膽顫,唯有加速運功,希望能夠多少恢復一點內力。

石清泉命令師弟掃幹凈廟內的汙穢,跟著和他作了簡單的手語:“你去給我打水,遲些回來也不打緊。你的好處我不會忘記你的!不過也不要走得太遠,有什麽風吹草動,給我留點神!”

陸敢當與他相知有素,不但懂得他的“手語”,連他不敢“說”出來的,他也全都懂了。他知道師兄是要他把風,要是師父和師叔回來,他就得馬上出聲警告。“打水”雲雲,那不過是個借口罷了。

陸敢當哈哈大笑:“師兄你放心吧,我給你辦事,不會出差錯的。”

陸敢當一走,石清泉便即發出連聲怪笑,目光灼灼的盯著龍靈珠。龍靈珠正在運氣沖關,穴道正在將解未解之間,石清泉忽地就像野獸一般,撲了上來!

他只道這小妖女已是到口的饅頭,不料剛剛碰著她的身體,就被她用力一推,乳下的天突穴一麻!

原來龍靈珠被封的穴道已經解開了十之七八,要站起來也勉強可以了。可惜功力尚未恢復一成,雖說已是用盡氣力,仍然推不動石清泉。天突穴本是人身死穴之一,但由於她使不出內力,點中了穴道,石清泉亦只是微感麻癢而已。

石清泉驟吃一驚過後,也立即發覺龍靈珠的伎倆不過如此,尚未有力與他相抗的。他本來要用重手法補點龍靈珠的穴道,但轉念一想,和一個動也不會動的木頭美人親熱有什麽意思,不如讓她可以稍稍動彈更多樂趣,於是打消了補點穴道的念頭,抓牢了龍靈珠的雙手,順勢一撕,把她的上衣撕去一幅。

眼看難逃侮辱,忽聽得那匹紅鬃馬長嘶。龍靈珠知道這匹馬甚有靈性,心想莫非它是知道自己有難,要來相救。但此時她已是陷在魔掌之中,縱然這匹馬來到她的身旁,她也難以脫身上馬。何況石清泉的本領,亦有制服烈馬之能。

那匹馬並沒跑來,但聽得蹄聲得得,似乎反而向山下跑了。

龍靈珠覺得奇怪,但此時她亦無暇去想這匹馬為什麽要跑了。石清泉活像一頭發了狂的野獸,壓在她的身上,香她的臉孔,但也“好在”石清泉把她當作一頭已經被貓兒抓著的老鼠,他要像貓戲老鼠,先把龍靈珠戲弄個夠。

在外面把風的陸敢當突然看見這匹紅鬃馬逃走,也是覺得十分奇怪。這匹馬是經丁兆鳴治好的,而且它又是依戀舊主人的。這幾天來,陸敢當已經把它脾氣摸熟了,知道它甚有靈性,絕不會離開主人的,是以他才放心讓它在林中自找草料,不用繩子縛著它。

它為什麽要“逃”呢?陸敢當舍不得這匹寶馬,無暇思索,連忙追去,叫道:“火龍駒,回來,回來!”接著發出嘯聲,這是呼喚馬匹的訊號。

陡地也聽得一聲長嘯,一條黑影,來得快得難以形容,紅鬃烈馬正是迎著此人跑去。人與馬相會了。

此時已是暮靄含山的時分,天色就要黑了。那個人又跑得太快,陸敢當根本看不見他的廬山真貌。

那人喝道:“這匹坐騎你是怎麽得來的?快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