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回行同禽獸淩孤女幸有神駒救主人(第4/16頁)

陸敢當吃了一驚,說道:“江大俠是什麽時候離開火雲莊的?”

江上雲反問他道:“你的師父和師叔是什麽時候前往火雲莊的?”

陸敢當道:“近午時分。”江上雲道:“當時你們所在之地離火雲莊多遠?”

陸敢當道:“約三十裏之遙。”江上雲道:“他們是騎馬去的?”陸敢當道:“不錯。”

江上雲冷笑道:“那麽用不了一個時辰,他們就該抵達火雲莊了。我是在午後差不多兩個時辰方始離開火雲莊的!”

陸敢當大驚道:“他們為什麽這樣晚尚未到達火雲莊,我可就不知道了。但我說的確是並無半字虛言!”

江上雲也覺得奇怪,但心想不必與石天行見面,可以減少一些麻煩更好。於是故意裝作沉吟的神氣,半晌說道:“我姑且相信你的說話,但不管這位姑娘是否你們天山派的仇人,你這師兄要毀她的清白總是大大不該!”

陸敢當連忙說道:“是,是。請江大俠從寬發落。”“從寬發落”這四個字是江上雲說過的,他生怕江上雲食言,特地提醒他。

江上雲道:“我是說過可以從寬發落,但你應該先向這位姑娘求情。否則她不答應,我也難辦。”

陸敢當無可奈何,只好向龍靈珠磕頭求饒:“請龍姑娘高擡貴手。”

龍靈珠道:“江大俠於我有救命之恩,江大俠,你怎麽說就怎麽辦好了。”心想石清泉反正已經給自己殺死,那也無妨“從寬發落”了。

淫徒認罪

江上雲點了點頭,忽地說道:“陸敢當,你要不要你師兄的性命?”

陸敢當吃了一驚,說道:“我的師兄,他,他還能活麽?”

江上雲道:“他本來應該死的,不過如果他肯認罪的話,或許我還有辦法將他救活。而且須得麻煩你做證人。”

陸敢當道:“我不敢替師兄作主,但只要師兄答應,我當然願意作證。”心想:“活命要緊,縱然必須我替師兄認罪,師父諒也不會怪我。”

江上雲道:“好,那麽我先問問他。”

陸敢當道:“師兄不會說話的。”江上雲道:“哦,他是個啞巴嗎?”陸敢當道:“他的舌頭是給本門叛徒楊炎割去了的。這件事……”

江上雲道:“我不管這件事。縱然他能夠說話,亦是口說無憑。我要他認罪,是要他在這上面劃押。”他在說話的時候,已經撕下了石清泉的一幅衣裳,用指頭蘸著他身上流出來的鮮血,寫好了“認罪書”了。寫的是天山派弟子石清泉不該妄起淫心,逼奸龍靈珠,逼奸不成,反被龍靈珠所傷。自知罪有應得,特此發誓,今後絕不敢再與龍靈珠為難。發誓人:石清泉,監誓人:江上雲。見證人……

寫罷說道:“陸敢當,你先在見證人下面寫上你的名字。”陸敢當無可奈何,只好蘸血寫了。

江上雲以手掌貼著石清泉的背心,默運玄功,把本身真氣輸送進去,石清泉早已恢復知覺,此時手指也可以稍微動彈了。他知道性命操在別人手中,江上雲叫他劃押,他就歪歪斜斜的在自己名字下面畫了一個“十”字。

江上雲道:“好,你可以把這柄劍拔出來了。”

好在龍靈珠氣力不濟,那柄劍只插進去一半,未傷及心臟,不過插得這麽深,劍拔之後,要是流血太多的話,亦是性命難保的。

陸敢當道:“拔出來不怕流血不止嗎?”江上雲道:“我說不怕就不怕!”陸敢當戰戰兢兢,抓著劍柄一拔,只見只有一點血花飛揚,完全不如他想象那樣血如泉湧,這才放下了心,龍靈珠亦是不由得暗暗佩服,心裏想道:“想不到他的封穴止血之法如此高明,竟然真的把這個臭賊救活了。但好在我只是答應這次饒他,並沒答應以後也不殺他。”

不過,石清泉還是痛得又暈了過去。

江上雲掏出一顆藥丸,塞進他的口中,說道:“這是少林寺長老送給我的小還丹,功能固本培元。你師兄的武功恐怕是保不住了,但有了這顆小還丹,性命卻是可以保住。至於金創藥你想必是隨身攜帶的吧?”

陸敢當道:“有的。”江上雲道:“那就不必我操心了。假如你真是天山派的弟子,你們天山派的金創藥功效比我的金創藥更好。我這封穴止血之法只是暫時的,待會兒你可以替他敷上金創藥。”

陸敢當替師兄把了把脈,察覺石清泉的脈膊雖然尚未得如常人,卻已明顯脫離險境。說道:“多謝江大俠。”

那匹紅鬃烈馬走了進來,屈下前蹄,蹲在江上雲和龍靈珠當中,發出似乎甚為喜悅的嘶鳴。

龍靈珠被俘之時,她隨身攜帶的包袱是紮在馬背上的。龍靈珠想起自己的上衣已被石清泉撕破,面上一紅,取下包袱,說道:“江大俠,請你等我換一件衣裳。”躲到神像後面換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