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回單騎闖陣留殘命妖婦迷魂奪證供(第2/12頁)

桑達兒喝道:“來得正好,咱們就比比箭法!”只聽得弓如霹靂,箭似流星,桑達兒射出四枝連珠箭,剛好和那四名神箭手射來的箭碰個正著,八枝箭一齊墜地。

那四名清兵,雖然是在軍中號稱“神箭手”的,卻哪曾見過如此神妙的箭法,嚇得呆了。

桑達兒喝道:“來而不往非禮也,讓你們也瞧瞧我的手段!”

連珠箭發,那四名“神箭手”登時骨碌碌滾下山去。他們是一聽弓弦聲響,便即倒臥翻滾的,雖然逃得狼狽之極,滾下山坡的時候,也被擦得遍體鱗傷,但卻是逃過了利箭穿心之災了。

其實桑達兒早已料到他們會跑,連珠箭都是對準了應魁元射來的,他們即使不跑,亦無性命之憂,不過,他們怎敢拿性命冒險?

應魁元舞刀防身,饒是他遮攔得風雨不透,亦僅能打落三枝,第四枝箭幾乎擦著他的頭皮射過,嚇得他也只能急急忙忙跑了。

江上雲看得眉飛色舞,精神為之一振,笑道:“桑達兒,我可真是糊塗,忘記了你才是真正的神箭手了!”

桑達兒道:“你說得對,那個韃子軍官確是武藝不凡,好在還有一段距離,讓我可以施展箭法,要是給他來到身前,那就危險萬分了。對啦,江公子,你剛才說到的龍姑娘,她怎麽樣了?”

江上雲道:“她是和我同時碰上清兵的,她的馬快,先逃了出去。不過,我卻不知她有沒有受傷?她得不到我的消息,也不知會不會在途中等我?”

桑達兒道:“龍姑娘於我們有恩,我給你去打聽她的消息就是。我抄捷徑下山,可以趕在她的前頭。而且,假如她不是在途中等你,她也會碰上我們的人。”

江上雲道:“我也是這樣想,魯特安旗目前已在備戰之中,她若一直向前走,自必會碰上你們的人。只要她把實情說個明白,誤會是不至於發生的。因此,我想托你捎個口訊,假如她已經到了魯特安旗首府的話。”桑達兒道:“好,你說吧,我一定給你帶到。”

江上雲道:“請她在魯特安旗等我。如果她不願意再等的話……”

桑達兒道:“你為她受了傷,她怎會不等你傷好了才走?”

江上雲道:“因為她要去救一個人。假如她不知道我已經脫臉,或許她是會等我的。她得到了我平安的消息,那麽救人如救火,恐怕她就要急著離開了。”

桑達兒道:“她去救人,是不是要冒很大的危險?”

江上雲道:“不錯,所以我不放心她一個人去。但她若執意要去,於理於情,我也不能攔阻她的。她要救的那個人是她的情郎。”

桑達兒道:“好,那麽請你告訴我,我該怎樣做吧?”

江上雲道:“如果她執意要去,你把這件東西交給她。”他拿出的是石清泉那張“認罪書”,上面有石清泉的劃押和陸敢當的簽名作證的。

這張“認罪書”是江上雲從石清泉的衣服上撕下一幅,以指代筆,蘸血寫的。天山派現任掌門人唐嘉源也是認得他的字跡的,何況上面還有陸敢當的簽名。因此如果龍靈珠能夠把這張“認罪書”直接交給唐嘉源,唐嘉源必然會相信她的說話。

“這件東西對龍姑娘非常重要,請你貼身收藏,切不可讓人知道。”江上雲再三囑咐。

桑達兒道:“江公子,你放心。人在物在,除非我不幸身亡!”

江上雲道:“桑兄,你說得太重了。你這樣說,倒叫我心裏不安了。”

桑達兒笑道:“你們漢人最多避忌,我們倒不在乎說不吉利的話的。好啦,你安心在這裏養傷啦,過幾天我回來向你報訊。”說罷,一聲長嘯,果然不過片刻,便有兩個哈薩克少年來到他的面前。他把江上雲交托給族人照料,便放心走了。

桑達兒挑選一匹健馬,抄捷徑下山。第一天既沒碰見官兵,也沒碰見龍靈珠。

第二天他正在草原上縱馬疾馳之際,忽見前面也有一匹快馬疾馳,騎在馬背上的是個女子。從背影看,婀娜多姿,而且一眼可以看得出來,是個漢族姑娘。

桑達兒一想,在這兵慌馬亂之際,一個漢族姑娘敢於單騎在這草原馳聘,不是龍靈珠,還能是誰?於是,他縱聲叫道:“前面那位姑娘,請等等我!”

那女子勒馬回頭,說道:“這位大哥,你是叫我嗎?有什麽……”

只見這個女子雖然打扮得十分冶艷,但眼角的皺紋已是遮掩不住,看來恐怕最少也有三十歲年紀,當然不會是龍靈珠了。

桑達兒大感尷尬,心想:“幸虧我沒有叫出龍姑娘的名字。”訥訥說道:“我、我不是叫你。”

那女子噗嗤一笑,說道:“你叫前面這位姑娘等你,前面可並沒有什麽姑娘啊。莫說沒有姑娘,連人影也沒一個。不是叫我,叫誰?小夥子,你別害羞了,我早就知道你在追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