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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堂苦笑道:“我現在還要揭破你一個秘密,你才是黑衣幫真正的舵主,也就是青龍會真正的舵主。你奉了穆元帥的命令,帶著殺手去陷空島上抓捕韋率先——那時你還不知道那個韋率先竟然是我假扮的。你事先已經挑動了徐家莊與柳家莊的械鬥。徐歡與柳無眠本來就是你的部下,你卻命令他們互相殘殺,就是要制造混亂,從而借機讓黑衣幫上島,以保證棋仙棋聖賽事安全的名義,在島上建立一個軍事基地,以備叛亂之需。”

眾人靜靜地聽著。

白玉堂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你利用朝廷急於解決黑衣幫的心理,你借機讓黑衣幫假招安,堂而皇之地把青龍會三千余人放進涿州城。天下只有青龍會,從無黑衣幫。或者說,天下只有黑衣幫,從無青龍會。這只是一個組織,兩塊招牌。正如世上從來沒有假無由,只有陳將軍。楊元帥或許並不知道,這三千青龍會成員,卻是遼國的三千死士。一旦進城,便是在涿州城這個宋國的咽喉之地插進了三千根釘子。之後遼國大舉攻取三關之時,這三千人即是你們裏應外合的一支勁旅。現在說來,此計設置的歹毒,令人心悚。若被得手,後果的確不堪呀!”

內幕,被白玉堂逐一道破,眾人聽得呆了。

陳臻不再說話,呆呆地看著白玉堂。臉上毫無表情,其實沒有表情也是另類的表情,人們看得出,陳臻的心中或許已經大亂。

白玉堂嘆道:“陳副元帥呀,你從一個普通士兵做起,於萬死之中殺出生路,於血泊之中贏得榮譽。你能坐到現在的位置上,實屬艱難不易。你何必參與到這件陰謀中來呢?你豈不明白這是自毀前程嗎?我曾聽說,你當年隨楊元帥出使遼國,談判和議條件。遼人也曾想過收買你。我聽說,他們大概出了三十萬兩黃金的價錢。但你並不為之所動。真可謂富貴不能移的大丈夫。可這一次,你如何……莫非真的是一念之差?或者……”白玉堂漸漸緊皺了眉頭,說不下去了。

陳臻的臉色漸漸變了,變得紙一般蒼白了。他的目光無力地看了看穆桂英,穆桂英的目光有了些許哀傷。是啊,他們畢竟在一起共事多年。他們是一同在沙場上出生入死的戰友。而此時此刻,穆桂英還能說些什麽呢?穆桂英長長嘆了一口氣,她緩緩地別過頭去,艱難地擺擺手,幾個侍衛拔刀走過來,刀光閃閃,逼住了陳臻。

陳臻被帶走了。穆桂英不由得轉過臉來,一路目送著陳臻去了。眾人看得出,穆桂英此時心中,已經是驚濤駭浪。

陳臻的身影在門外消失了。

穆桂英皺眉對白玉堂道:“我知道你沒有講完,你繼續說吧。”

白玉堂道:“說罷了陳臻,我們再說棋仙棋聖的對決。這場所謂的曠世一戰,被吵嚷得沸反盈天,只是為了吸引一個人。”

穆桂英點頭:“不錯,他們只是為了吸引楊元帥去上島觀摩。從而伺機下手加害。”

白玉堂卻笑了:“穆元帥說錯了,他們要吸引的這個人,卻不是楊元帥呢。”

穆桂英疑惑了,人們也都怔怔地疑惑了。所謂曠世一戰,分明就是給楊元帥擺下一道陷阱,白玉堂為何又說不是呢?

盧方皺眉問道:“玉堂弟,你說那棋仙棋聖的對決,並不是為了吸引楊元帥上島,那他們又是為了吸引誰呢?”

白玉堂道:“大家認真想想,對遼國來說,誰比楊元帥更重要呢?”

人們的心倏地提緊了,白玉堂為何竟說出這種話來呢?誰也不再搭話,徐慶卻驚訝地問道:“五弟呀,你莫非說的是……皇上?”

白玉堂點頭:“很對。皇上。”

眾人大驚失色,韓彰脫口問道:“五弟呀,你說什麽呢?難道皇上也去了陷空島?”

白玉堂點頭:“對!皇上是到過陷空島。”說罷,白玉堂看看穆桂英,穆桂英朝他搖了搖頭,似乎是在示意他不要再講下去了。

白玉堂如炬的目光,依舊看著穆桂英,穆桂英似乎被白玉堂的目光逼迫的軟弱了,她終於點了點頭。

白玉堂的目光重新投向大家,他苦笑一聲:“皇上不僅去過陷空島,或許此時,皇上已經到了涿州城。”

人們呆住了。他們實在想不出,皇上何時來到了涿州城。

盧方呆呆地問:“五弟,皇上果真來了?”

白玉堂點頭:“來了。”

徐慶怯怯地問:“皇上……在什麽地方?”

白玉堂默然無語。

忽聽門外傳進來一陣朗聲大笑:“好一個白玉堂呢!果然銳利。”

眾人的目光一齊投向了門口。

只見綢緞商人宋全昂首大步走進來,身後跟著那四個隨從。

宋全走到了餐廳中間,那個姓葉的隨從急忙搶到前邊來,端了把椅子過來,請宋全坐了。宋全伸手便扯下了臉上的胡須,四下巡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