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二關途中(第5/12頁)

柳含煙更是處處提防地幽幫層出不窮的卑鄙手法,下流伎倆,除一面默提坎離真氣護身外,更用內家絕頂神功龜息大法將呼吸改由毛孔進出。

他知道藍九卿一身功力也非泛泛,自會暗中提防,所以也未再予傳音示意。

一人山谷,兩人雙眉不由蹙得更緊,也不由暗暗納悶不已。

狹窄的山谷內雖與外面只是一線之隔,但卻無異兩個天地。

外面雖然夜涼如冰,但卻是涼爽宜人,而這條狹窄的山谷內卻是寒冷刺骨一如嚴冬,加以路窄黑黝,陰風慘慘,風勢凜烈,確實使人有置身地幽之感。

平常人在此時此地怕不早就魂飛魄散,裹足不前,就是膽大一些的,縱是不被嚇癱,也會被谷內刺骨寒風吹得肢體僵硬,混身打顫,動彈不得。

但兩人俱為一代奇村,各有一身罕絕功力焉將這些放在心上?

只是深蹙雙眉,頗感奇怪納悶外,依然神色自若地並肩齊進。

說也奇怪,這條看上去僅是天生險勢的狹窄山谷,越往裏走,越顯得寒冷難耐。

三人步履甚快,馬鑫武是識途老馬,兩人又是緊跟在後,故而倏忽已是數十丈過去。

柳含煙已看出走在前面的馬鑫武混身泛起陣陣輕顫,步履之間雖然速度不減,但一時卻也頗為吃力。

方自暗暗一聲冷笑:老賊,活該!

倏聞身側藍九卿發出一聲輕微的冷哼,柳含煙一怔之後,忙悄聲問道:“藍兄是怎麽了,莫非……”

本想問他是否難耐寒冷,繼而一想藍九卿平素狂傲自負,又為六神通唯一愛徒,這樣問法,似乎太使他難堪,故而倏然住口,正要想出一句適當的問話,不想藍九卿已自狀頗勉強地悄聲笑道:“這批鬼東西不知怎麽找到這麽一個怪所在,谷內外宛如兩個天地,小弟平素頗以一身功力自恃,今夕卻也險些難耐這刺骨奇寒!”聲音已是微生顫抖,卻猶自逞強地硬說“險些難耐”。

柳含煙知他秉性高傲好強,深具城府,不願在自己面前示弱,暗笑“名”、“強”二字害人不淺,遂故作不知地悄聲問道:“藍兄,你我此刻已深入險地,小弟目力較差,無法及遠,對方又是陰謀伎倆層出不窮,你我攜手而進,也好彼此有個照應。”

話聲一落,也不管對方反應如何,已將自己一只右掌緊緊地握住對方一只左手,對方手甫入握,倏覺他一只左手竟是一涼如冰,不由暗暗一笑,自忖所料不差,功隨念動,師門神功坎離真氣已藉自己一只右掌,暗暗輸過,面上卻仍是不動聲色地兩眼前視,疾走如前。

這下一來,藍九卿的感受,刹那間已與先前迥然不同。

在柳含煙一只右掌方自握上他一只左手之際,他便陡感對方一只右掌溫暖異常,方自一驚,一股陽和之氣倏自對方右掌藉著自己一只左臂傳入體內,瞬間陽和已遍全身,寒冷之感頓除,通體並感到一陣無比的舒泰。

就知自己這份窘迫已被柳含煙看破,為顧及自己顏面方藉口兩人攜手,彼此照應為由默運功力,暗助自己。

心內除震驚於對方莫測高深的一身功力外,另外還產生了一種從未有過的內疚和感激,但隨即這種內疚與暗感,又為一股極為強烈的異樣心情沖得一絲無存。

只是一雙陰鷙目光中異采一現即隱,報給柳含煙一個使人難以體會含意的微笑。

藍九卿這種異樣表情,只要柳含煙看上一眼,略加細研,不難會發覺個中意味,若是換上一個人也會立即知道自己該怎麽做。

可惜忠厚待人的柳含煙,此刻猶怕別人難堪地雙目仍然前視疾走,並未看見藍九卿的神情。

又是數十丈過去,距山谷口約莫已有百丈之遙,突然狹窄山道左折而豁然開闊的異樣,寬度約有六尺,足可供四五人並肩齊進。

轉入較寬谷道,奇事又生。

較寬的山道內,雖也與三人適才所經狹窄谷道只有一線之隔,但也是前後判如兩季地陡感一熱!一陣熱風迎面撲到。

二人又是驚訝欲絕地頓生納悶。

適才柳含煙一路之上雖然是雙目前視,但卻對這一線之隔而兩地判若兩季的奇事已是暗中留上了心,盡管他目力超人,百丈下來,他仍是一無所獲,看不出一絲端倪,也找不出刺骨寒氣究由何來。

如果說它是天生自然的,造物何其巧妙?三地之間不過一線之隔竟是判若三季?這卻是見所未見,聞所未聞的奇絕人寰之事。

如果說它是人為,那麽此人確有奪天地造化之功,必是一位蓋世奇人,地幽幫的勢力的確不可輕估。

冷的地方既然看不出端倪,熱的地方也必是枉然。

柳含煙一邊深為納悶駭絕,一邊卻將警惕之心提得更高,坎離真氣已是暗中提至八成,依然神色不變地從容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