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一發千鈞

話聲一落,匆忙地向著藍九卿略一拱手:“本幫冥後駕下,左右二燈使來此查關,在下須率眾親迎,藍朋友請在此稍坐等候,在下去去就來,恕罪!”

也不等兩人有所表示,身形一閃,便自出屋而去。

飛撲進屋的黑衣蒙面人,及那各缺一臂,被柳含煙疑為昔日掌下鎩羽的祁連二煞的兩個黑衣蒙面人,也自跟著出屋而去。

刹那間走得一幹二凈,屋中只剩柳含咽與藍九卿兩人,伴著那修慘陰風,淡淡綠光,人皮、殘肢、斷腿,一盆人血。

柳含煙一見群醜相繼出屋,暗用天聽神功默察一周之後,忙向藍九卿說道:“藍兄,即將前來的兩個老鬼,為地幽幫中兩名一流高手,均曾與小弟數次朝面動手,其中大以招魂燈使崔老鬼功力絕高,人又狡黠多疑,陰狠毒辣,你我這一身喬裝恐難瞞過他一雙賊眼,稍時你我務須小心行事,萬不得已時,務必將被等一網打盡,勿使走漏一名。”

匆忙之中,他也顧不得多作說明,話聲一落,便自提起幾成功力,以備稍時萬不得已時,動手殲賊。

藍九卿陰驚目光異采一閃,以一種頗為怪異的聲音說道:“小弟省得!”

柳含煙此刻心情緊張紛亂,正在運用無邊的智慧思忖對策,根本就未看見藍九卿目光有異,聲調失常。

破屋中,這兩位儒村書生,一位絕世奇才,一位年輕梟雄,正在各懷異樣心情,默然靜坐,等待著未蔔禍福吉兇的片刻。

這一連串的事情,不過是須臾之間。

小路彼端盡頭已傳來招魂二關主的恭謹話聲:“招魂二關關主,屬下烏東率二關幫眾恭迎二位燈使大駕蒞臨!”

話聲落後,並未聽到有一絲回聲,顯然崔陵與端木良二人是自侍身份,驕狂自大不屑答禮。

柳含煙話聲入耳,因為出道尚淺,並不覺得如何,可是他對面成名已有數年的藍九卿卻已自輕“啊”一聲,說聲:“我道是哪一個狗吠會有這等功力,原來他竟是昔年獨霸邊陲的逍遙追魂烏東!”

目中兇光一閃,向柳含煙咬牙說道:“柳兄,稍時你我若能順利瞞過群醜便罷,萬一動手,此賊定要交與小弟,小弟誓必手刃此賊!”

柳含煙一愕之後點頭問道:“怎麽?莫非藍見與他曾有過節?”

藍九卿面具內臉上一紅,頗為勉強地一笑說:“過節倒談不上,只是此賊秉性殘酷,惡行擢發難收,以前曾與小弟有過一些小糾紛而已!”

柳含煙聞言信以為真,心想反正稍時萬一動起手來,這批東西一個也不能讓他漏網,交給誰都是一樣,又一點頭也未再說什麽。

其實他哪裏知道烏東與藍九卿之間有著一段不可告人的奪妻之恨,一掌之仇?

數年前藍九卿初下陰山,志高氣狂,一路惹是生非,逆途邂逅逍遙追魂烏東之妻,桃花女陶迎春,藍九卿風流俊俏功力絕世,加上桃花女又是水性楊花,妖媚風騷,二人自是一拍即合,一個淫徒,一個蕩婦,自此形影不離,伊然夫婦,藍九卿美色當前,猶不敢忘卻師門門規森嚴,乃化一假名與之周旋,桃花女卻是欲火熏心地將自己丈夫拋諸腦後,真名真姓地與之廝守。

哪知好景不長,醜事不勝而走,傳人烏東耳中,烏東一怒之下,找上中原,冤家路狹,三人兩方竟在峨嵋不期遇上,烏東成名多年,功力深厚,絕技詭異,藍九卿初出茅蘆,經驗淺薄,哪是逍邂追魂敵手?百招不到藍九卿右助被烏東以一種歹毒絕倫的掌力印上一下,負傷逃回陰山。

烏東卻是挾余怒,一掌將桃花女震下峨媚萬丈深淵,揚長而去。

藍九卿二次下山遍尋宇內,卻是未覓得烏東一絲蹤跡,但卻仍是惡性不改,仰仗師門,多方為惡,漸漸闖出“風流郎君”的名聲!請想在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的情況下,在此地碰上烏東,他怎能不被勾得仇火上冒,殺機狂熾?

其實烏東直到如今仍不知奪他心頭之句者為一代魔頭六神通門下,否則他就是天膽也不敢找上中原捉奸尋仇。

一陣輕微雜亂步履聲傳來……

柳含煙心知是烏東迎得崔俊、端木良而來,心裏不由一陣狂眺忙不叠地再次傳音藍九卿,囑他鎮靜行事,千萬不可露出破綻,必要時由自己應付。

話聲至此,崔陵、端木良已在烏東前導下,跨進屋中。

目睹大仇,分外眼紅,柳含煙強捺一顆緊張心情,滿腔怒火殺機,慌忙與藍九卿一齊站起身形,各退一側,躬身相迎。

想是天意使然,崔陵、端木良適才一路之上,已聽得烏東將之人來歷,情形略略報告了個大概,故而此對一進屋便特別對藍九卿這位六神通門下唯一愛徒留上了意,兩對兇目,四道森寒目光齊向藍九卿射去,一時倒忽略了身著黑色儒服,化名墨衣秀士中正義的柳含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