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二十七章 奇旋音律(第2/9頁)

五人宣過誓便在甲板上擺酒相慶,雖江風清寒,但這幾人並不在意,林渺已換上了傅俊的衣服,兩人身材相近,衣服還很合身。

“三哥,你聽,好像有琴音!”宋留根突地道。

林渺怔神,隨即點頭道:“琴聲低沉,曲調蕭瑟,黯然如泣,彈琴之人似乎意興索然,卻又心有不甘之意。”“三弟好耳力,居然能聞弦音知其心,看來,三弟是此人的知音了。”傅俊笑道。

“二哥取笑了,琴聲自下遊飄來,會否是自曾鶯鶯的船上傳來呢?”林渺猜測道。

“曾鶯鶯的船上?”眾人的眼睛一亮,想起昨夜曾鶯鶯那迷魂的一曲,禁不住回味無窮,但這琴音會是曾鶯鶯所彈嗎?

“讓船加速前進!”傅俊傳言吩咐道。

淯水悠悠,往來船只並未因戰火紛起而減少。事實上,無論是舂陵義軍還是綠林義軍,都不會影響水道。

朝廷也並未封鎖航道,至少到南陽各地,尚需要水路的支持。是以,水運並未因戰火而停止。不過,由於漕運已經不是很安全,漕運的頻率變少,往來的商船卻依舊。

傅俊諸人所乘的船並不算是什麽特大的船,長不過二丈許,寬約近丈,舷頂距水面有二丈三尺余,入水不深,是以行駛起來極快。由於前方的大船行駛也不是很快,追至其後,並未花多長時間。

琴聲在空闊的江面上似乎激起了層層漣漪和浪花,一串音符跳動著,以一種奇怪的旋律鉆到每個人的心中。

“好玄的琴音!”任光不由得贊道。

“確實很玄,只怕其韻律不會比曾鶯鶯遜色。”宋留根也附和道。

“在那小舟上!”傅俊指著遠處在江心順水而下,與前方雙桅大船不即不離的小舟道。

“那人似乎也知道曾鶯鶯就在雙桅船上,那人是誰呢?”傅文訝然道。

“又一個曾鶯鶯的癡迷者!”宋留根感嘆道。

“我看此人與曾鶯鶯曾是知音,知曾鶯鶯下嫁他人,這才在江中以琴音訴說心中的傷感,看來這人與曾鶯鶯的交情確實不一般。”“為什麽大船上似乎一點反應也沒有呢?難道曾鶯鶯聽了此琴音真的就可以無動於衷嗎?”傅文有些疑惑地道。

河中一葉小舟,一個艄公輕搖木槳,而一人橫琴於舟首,盤坐如一蹲花崗石雕像,身形無半點搖晃,只是十指以優雅而流暢的弧跡劃過琴弦,在瑤琴左側輕放一壇美酒,瑤琴右側卻橫置一柄巨劍。

“此人有點意思。”任光笑道。

小舟無篷無遮,之上的一切都看得一目了然,但眾人只能看到那舟上之人的背影,卻知此人頗為消瘦。

“未知對錯,未問對錯,心映流水,釀一壇苦酒,喝是醉,不喝也是醉。弦音漠漠,淯水泱泱,效訪古人,曲高誰與合?愛也心傷,不愛也心傷……”驀然之間,小舟撫琴之人放聲高吟,蒼涼而傷感,與琴音一抑一揚,更顯黯然而無奈。

“鶯鶯,難道你連見範憶一面都不肯嗎?”琴音頓止,小舟之上的人語調愴然,聲音卻極高,江面之上往來的船只皆能聽得一清二楚。

“此人功力極為深厚,果然是為曾鶯鶯而來!”林渺淡淡地道。

“範憶!怎會是他?”任光吃了一驚道。

“範憶是誰?大哥認識他嗎?”傅文訝然問道。

“範憶之名我好像也在哪裏聽說過。”傅俊想了想道。

“有人傳說是樊祟的義子,文采風流不輸劉秀、鄧禹,在赤眉軍中似乎身分極為特殊,也很神秘,在江湖之中,此人也無多少人知其身分來歷。”任光吸了口氣道。

“樊祟的義子?”林渺也吃了一驚,心忖:“那他怎麽從東方跑到這裏來了呢?是不是與幽冥蝠王是一道的呢?”大船甲板之上悠然行出兩人,正是曾鶯鶯的兩名俏婢。

“小姐說了,範公子之情她會永銘於心,此刻她已為人婦,過去的恩怨都已化為煙塵,若公子真當她是知己,便應為她的幸福祝賀,公子請回吧!”“哈哈哈……”範憶突地仰頭愴然大笑道:“過去的恩怨化為煙塵,那還是知己嗎?伊人絕情如斯,實讓人心寒,只不知是誰能讓鶯鶯如此傾心,如此迷戀,連故人也不相認了!”江面上所有的人都聽出了範憶心中的憤然和嫉妒。

“只怕有好戲看了!”任光淡淡地道。

“哦。”林渺低應了聲。

“範憶絕不是輕易會罷手的人,此人性格極傲,受此挫折,必定不會善罷甘休!”任光道。

“看,又有一葉小舟從下遊靠來。”宋留根指著一葉正向兩桅大船靠去的小舟道。

“景丹!”林渺訝然叫了一聲。他發現那趕來擋住大船船頭的人居然竟是昨夜在燕子樓憤然離去的景丹!

景丹怎會突然出現在這裏?他又是怎樣知道曾鶯鶯在這艘船上的呢?這個問題大概只有景丹才可以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