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第一章 淯陽失守

淯陽,城門四閉,守在城頭遠眺的官兵發現一些揚起的塵埃,有一小股人馬向東城而進。

旌旗飄搖,卻是官兵的旗幟。

“定是抓劉秀的兄弟們返回了!”城頭上的哨兵低聲道。

“不知道這個人抓到沒有,聽說此人很是厲害,武功了得,可惜上次打宛城時我沒能親眼目睹。”一個老兵議論道。

“你呀,幸虧上次沒去,否則就回不來了,那個劉秀詭計多端,連大將軍都吃了他的大虧,你那老命還能有啊?”一個年輕的兵卒打趣道。

“是尹將軍回來了,還不準備開城門?”那老兵道。

“好像沒抓到劉秀,怎麽尹將軍的人似乎多了一些?”那年輕的兵卒嘀咕道。

“我就猜到抓不到劉秀!”另一名士兵插口道。

“快開城門,尹將軍回城!”城下一大隊人馬停住,有人高呼道。

“尹將軍辛苦了,可有抓到劉秀?”城頭上一名副將高聲問道。

“蔡將軍尚在搜尋,快開城門!”尹長天高聲道,他乃是職位低於蔡恒的幾大偏將之一。

“開城門!”城頭的副將也不敢太過惹這位職位比他高的偏將,只好吩咐道。

“轟……”吊橋悠然放下,城門緩緩開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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屬正的心緒有些不寧,不知道是為什麽,有種沒來由的驚悚,仿佛是突然做了一個惡夢。

他很少有這種感覺,自從昨日範憶來找過他之後,他幾乎沒有真正的安定過。有時候,他對自己疑神疑鬼的表現感到有些好笑,不就只是個劉秀嗎?用得著這樣掛心?

宛城之敗,只是一時未察,而現在,劉秀只是孤身北上,他已經調出了如此多的人力,難道還怕劉秀插翅而飛了嗎?昨天夜裏,屬正是這樣想的,可是今天,他又有了疑問。

正是這個疑問讓他的心神難安:“難道劉秀會是一個不顧大局、貪戀美色的人?在這種時候突然孤身北上棘陽接曾鶯鶯,其本身就是一個大失誤。”劉秀乃是個絕對聰明的人,這種傻事確實不能不讓人懷疑劉秀的智慧,盡管屬正知道,曾鶯鶯確有傾城之美,但畢竟是一個女人,雖然他並不了解劉秀,卻一直都聽說過許多關於劉秀的事情,更在宛城領教了劉秀的厲害,是以,屬正不能不懷疑劉秀接曾鶯鶯的事實,因此他才會心中隱隱有些不安。

範憶是一個很好的說客,屬正也不明白,為什麽自己被範憶說動了。

範憶的確有些名氣,世傳其文采不輸劉秀,屬正相信這一點,當然,他相信範憶,還是因為範憶與他的恩人有著極為密切的關系。他認識恩人的令牌,是以他出兵攔截劉秀還有一個還恩的因素在其中,他不想欠人人情。

推開窗子,好像隱隱嗅到梅花的清香,院中幾株梅樹顯得有些蕭條,只有那一兩朵梅花的花蕾顯出一絲生機。

天地仿佛也只是因此不再蕭瑟,可是屬正心如梗刺,難以放下心中那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突然之間,他似乎想到了什麽,那是他夫人前晚做的一個夢,夢見城破家亡,這是不是一個先兆呢?

“傳趙師爺!”屬正呼道。

窗外立刻有守衛應了聲,匆匆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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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師爺很老,是屬正父輩的人物,但趙師爺絕對沒有老糊塗,屬正很相信這一點,因為他為官近二十年,從小小的縣吏開始,趙師爺便跟著他父親,是他父親身邊的紅人,他後來成了大官,趙師爺又跟了他,這位師爺從來沒人敢說他不稱職過。

“將軍傳我?”趙師爺神色有些不好看地問道。

“是!”屬正緩緩轉過身來,卻發現趙師爺臉上一閃即逝的憂郁。

“師爺面有憂色,可是有什麽心事?”屬正開口問道。

趙師爺淡淡地笑了笑道:“也許只是我多慮了,想必蔡將軍他們也快回來了!”屬正面色微微一變,故作笑顏道:“師爺只是為此事而擔心?”趙師爺也不否認,道:“確實如此,我昨夜想了一夜!”“辛苦師爺了。”屬正心中有些感動。

“將軍何用說此話?叫老夫心有不安了。”趙師爺微微有些惶然。

“師爺昨夜是否想出了什麽呢?”屬正話鋒微轉,問道。

“以老夫之見,將軍實不該如此勞師動眾去攔截劉秀。”趙師爺直言不諱地道。

屬正暗自吸了口氣,昨天趙師爺就反對範憶的提議,但是趙師爺並不知道,他同意範憶的建議是夾了一些私情的,否則,他還真難斷定是否該興師而出。

“我總覺得這其中有詐,以劉秀的才智,不應犯這種低級錯誤,就算劉秀會犯這種錯誤,劉寅也絕對不會!”趙師爺肯定地道。頓了頓,又道:“劉秀這個人我不太清楚,可是劉寅此人卻是劉家近年來出現的最有聲望的人,不只是其武功,更是因其雄才大略,若是劉秀真的為一個女人而不顧大局,那劉寅要麽會阻止,要麽便是另有圖謀。是以,我們不能不小心!當然,劉秀在棘陽,這自不會是空穴來風,如果他真的去了棘陽,那他是不足為慮的,我們所要防的便是那個一直都未露臉的劉寅!”“劉寅?”屬正的臉色變得很難看。